【47】一切为了稳定！

书！”包维宁眉飞se舞地说着，“方政委刚给蔡书记和岑书记打电话汇报，结果发现蔡书记的电话也打不通，再问了一下市政法委办公室，才知道他昨天也没来上班。他们肯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到了哪种程度，我估计九成九是……咯嚓了！”

    说到最后的“咯嚓”两字，包维宁伸掌在自己脖子上一抹，脸上容光焕发。

    “哦，这样啊。”叶龙摸着下巴，沉吟道，“那位老兄的手脚也不知道利不利落，可别留下什么破绽和证据了。”

    这两天，吴卫国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一直在叶龙脑海中闪现，难道自己真的留下了破绽？真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左想右想之下，他就想到吴卫国的手脚会不会留下绳子捆绑的勒痕。虽然那天他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捆吴卫国时，在他手腕、脚腕和脖子的捆缚处都先包了层软布，也早早地解开了他的双手，让他的血液恢复畅通，但吴卫国曾挣扎着站起来，并把沉重的檀木桌子掀翻，人也被桌子带得半倒立起来，手脚上承受的力量很大，难免会留下勒痕。而人死亡之后，血液停止流动，这种勒痕就不会消失，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吴卫国一定也是注意到了自己手脚上的勒痕，才说那番话的。于是，趁着包维宁来问这事，叶龙便把话往这方面引。

    “怕什么？就算有破绽，国安部出面，一个招呼就行了。”包维宁轻松地说道。

    叶龙表情严肃地说道，“包队长，你错了！有些事情，不应该老是要上面出面，自己能解决的，就不要给上面添麻烦，这叫瞒上不瞒下。比如说，该是食物中毒的案子，就不要搞成凶杀案，不然就会把某些国家机密给暴光了。”

    “放心吧。”包维宁琢磨了一下叶龙的话，就爽快地答应道，“我给方政委汇报一下，让他直接找市长和书记，给市局领导打个招呼，把这件尽量低调处理。如果有什么破绽，也当没看见。”

    “那就好，这件事，也要提醒市长和书记，只能他们两人知道，不能让外人知道，也别多问。”叶龙愉快地拍了拍包维宁的肩膀，说道，“我们搞基层工作的，就是要打好时间差，提前预想，提前布局，把工作做在前面，别让上面为难。”

    “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来了法制科就废了？说话文绉绉的，透着股酸味。”包维宁打趣道。

    叶龙一拳轰了过去，正中肩膀，把老包打得呲牙咧嘴的。

    吴卫国等五人的尸体是上午十一点钟时被发现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被这消息吓了一跳，一起出面处理这件事情，这在h市的历史是绝无仅有的。

    当市长仇志良和市委书记范信良看到吴卫国的遗书后，都非常震惊，同时觉得匪夷所思——这个蔡文明的忠实打手，居然在遗书中说自己忽然觉悟了，要痛改前非，和蔡氏集团决裂，并争取和蔡文明同归于尽，消灭这只最大的社会蛀虫！

    但震惊远不止如此，蔡文明父子、吴卫国、成立群亲笔书写的材料，把这些年来的黑暗事件都几乎给解密了，触目惊心的事件比比皆是，还有一批zheng fu官员被牵涉其中，其中大部分是政法干部。

    虽然对h市的现状早已有所了解，但市长、书记还是想不到，蔡氏集团竟然有这么黑、这么大胆，做下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完全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然而，按照领导负责制，h市出了这么大的事，出了这么多的黑心干部，市长、书记也难辞其咎，这些材料一旦流传出去，引咎辞职是难免的事！

    所以这几份材料，立即被市委书记范信良收藏到了自己的公文包内，并打算让它一辈子不见天ri。接触过这份材料的两个刑jing，也受到了力度很大的严词jing告。

    由于事关重大，牵涉的人也比较多，市长、书记很快达成了共识，暂时把消息控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同时赶紧向n省zheng fu和省公安厅汇报。当然，为了达到特殊的目的，在省公安厅派人来参与破案之前，在市长、书记的亲自主持下，市公安局刑jing队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一系列的侦查工作。

    市局刑jing队的侦查工作开展得特别快，一大批刑jing分工明确、井然有序地分头侦查，并很快地得出了一些结论——

    一是对吴卫国的遗书和四人的亲笔材料进行了笔迹鉴定，证实都是他们亲笔所写。而且这些材料内容相互印证，对一些黑暗事件的描述相互吻合，说明不是瞎编出来的。

    二是对尸体进行了检查，证实了他们都是死于枪击，而且子弹都是从吴卫国所配手枪中发she出来的。这把手枪也是吴卫国用于自杀的手枪，枪上只有吴卫国的指纹，证明只有吴卫国拿过这把枪。

    三是有四人不同程度地喝了一些白酒，餐桌上有过期火腿肠的包装袋，唯一没喝酒的是万荣，可能与他是司机、要开车不肯喝酒有关，证明吴卫国有意识地灌醉其他人，然后用装有消声器的手枪杀了万荣，并把其他人捆绑后，逼他们写下犯罪材料，然后一一杀死。

    四是对案发现场的环境进行了一些调查，查明别墅内只有蔡文明五人的脚印和指纹，而小区的录像由于过了24小时，已经查不到了，无法调取前天进出小区的影像资料。也就是说，从目前的证据看，看不出吴卫国有帮凶。

    五是对与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人进行了排查，其中叶龙作为在吴卫国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自然也受到了调查，但房伟、方政委等人的证言以及一系列的证据，都证明吴卫国把叶龙送到汽车站后就分手了，叶龙随后去了金龙县，案发时不在h市。

    六是通过调查证人，证明蔡文明和成立群都是接到吴卫国的电话后，就开车出去，然后失踪的。

    所有的证据几乎都显示，是吴卫国杀了另外四人，然后自杀的。当然，这里也有些疑点，值得进一步追查。但当公安局长和刑jing队长一起向市长、市委书记汇报时，两位主要领导都语重心长地暗示：这个案子要抓住主要矛盾，尽快结案，不要过多地纠缠细枝末节，稳定第一，一定要确保h市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