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长吩咐林耿直跟铁猴再去叫几个人去做饭,支开林耿直之后,张山长问东子,“东子,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明我的身份?”
东子回道,“没有,我只跟他们说你是刘家三少爷,因为跟二少爷争夺家产,所以请求乡亲们帮忙.”
张山长点点头,对另外三人道,“你们是东子最相信的人,我也相信你们,其实我并非什么三少爷,我姓张,叫张山长,刚刚从国外回来,只因刘家庄为富不仁,今年大旱,很多佃户粿粒无收,刘家还要收取租子.”
张山长一指林子青继续道,“这位妹子家就无法上交刘家的租子,刘二少就上她家企图强抢这位妹子,我和东子他们路见不平,就把刘二少给做了.”
林泰一拳砸在桌子上,把桌子的碗筷震飞,咬牙切齿道:“这刘二少,该死,可惜我不在,否则我一定剐他一百刀.”
东子黯然道:“我叔的媳妇,俺婶,就是被刘二少趁我叔不在,给祸害死了.”
林泰双目赤红,林文林武也是咬牙切齿.
张山长于是对他们好感大增。
“为了安慰刘姓子弟,不刺激他们,在外面,你们还是叫我山少爷吧.不过不是一二三的三,而是大山的山,你们知道就算了,不用告诉别人.”张山长又道。
“俺们都明白.”林泰三人见张山长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他们,心里感动。
“现在我们有三十多人,但还不够,明天你们继续找人,找够二百人,但都要那些年轻力壮,靠得住的,到时候,我们人手一把快枪,在山东地面上我们就能横着走了.”
“山少爷,你说有二百条快枪?”林泰呼吸有点急促.
“对.我们现在只有两百条枪,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枪,我们还会自己造枪,自己造大炮.”
东子,林泰,林文林武其实也不是良善之辈。想想也当然,田地欠收,堂堂男子汉,空有一身武力,难道就窝在家里,眼看着老婆孩子一家子活活饿死.
就像弟估佬这么老实的人,实在活不下去了,都会趁夜干些劫道的买卖,何况东子他们这些猴精一样的人物.
只是这地方实在太穷,方圆二十里,除了刘家庄之外,都是穷乡亲,而且他们也实在下不了手.
但刘家庄墙高院深,两座高高的碉楼,碉楼上遍布枪眼,带枪的家丁人来人往,他们又打不下来。
此等灾年,除了做强盗之外就是出外逃荒,逃荒其实就是出外行乞,而且这年头,逃荒出去的一般都死在了外面,能够活着回来的少之又少.
林泰他们其实也是没有了活路。现在,山少爷兵不刃血地拿下刘家庄,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老天爷开了眼,重新给他们一条活路.
第二天,刘家庄三少爷开仓放粮的消息就像风一样,在刘家庄的佃户中传遍了,租种刘家庄田地的十七八个村庄,刘家庄旁边的刘家村,主要是刘老财的族人,虽然跟刘家庄的刘老财是同宗,但刘家村的人并没有因此少交一些地租,村中大多数人也过着饥不裹腹的日子,刘家庄的护院家丁大都是这个村子的人,其它的也是跟这个村子有关系的人,比如林耿直,就娶了刘姓的女子做媳妇才可以在刘家庄当上护院的。相对其它村子的人来说,护院家丁家里还可以吃上一口粗糠,勉强不被饿死.
另外就是林家庄,一百来户人家,全是刘老财的佃户,但由于村内练武成风,村民桀骜不驯,刘老财为了打压他们,租给他们的却是最差的田地,平常年景还可以吃上两顿饭,像今年这样的灾年,到现在几乎已经户户断炊了。
另外比较大的还有三个村庄,一个大王庄,一个赵家村,一个张家村,也绝大部分都是刘家庄的佃户,但由于三个村庄租种的是地部分都是靠近河水边的田地,虽然天气大旱,庄稼欠收,但好歹也有些收成,交租过后,却也没有留下多少米粮.也挨不过明年庄稼收成.
听说,刘三少爷开仓放粮,于是都一窝蜂地涌向刘家庄。
张家村的张黑子,一大早就跑到田里,他昨晚在山脚的田基里放了几个捕兽夹,打算用这些个捕兽夹子装几只兔子,天气干旱,山上的动物也小了,已经很难猎到猎物了,好在今天运气不错,好歹弄到了两只瘦瘦的老鼠,这年头老鼠也是肉呀.
张黑子走了一圈,又把捕兽夹子放上,回到村子里已是响午,刚到村子,就听到隔壁张大伯叫道:“黑子.刘家庄三少爷放救济粮了,还不快去领.”
张黑子嘀咕一声,心里恨恨想道,刘家庄里没有一个是好人,怎么可能救济咱们穷人,俺爹就是因为欠他家租子,被他家二少爷叫人打得吐血,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后病死的.
张黑子把两个老鼠拔了毛,放点粗粮和米糠炖了,端了一大碗给他躺在床上娘,喂她吃了。洗了碗就坐在门口的条石上发呆,家里剩下的糠米也不多,山里又打不到什么猎物,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怎么养活生病的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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