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的巨盾也被点燃,焰势腾腾。在混乱中,季汉军士在杨任带领下,虎入群羊一般乱砍乱杀。由于魏军此时阵前都是盾牌兵和运土兵,赤手空拳,哪里挡得住这支虎狼一样的人马,被杀的血流成河。司马懿见突然生变,立即派王双与夏侯霸来战杨任。
我见起了效果,又见魏军旗号展动,既怕司马懿来个群起而攻,又怕火势太大了阻了杨任归路,忙令鸣金收兵,让杨任回来。
杨任上城交令,我笑道:“老将军威风不减当年。”杨任面现微笑。我们两个相识时,我还只是十来岁的孩子,眨眼前将近十年过去了。
司马懿见第一波攻击无效,收拾残局,扑灭火焰,捡拾盾牌,再次卷土重上。从城上看,魏军竟似不慌不忙,仿佛没有受过任何打击一样。
见状,杨任再次请战。我看看廖立,廖立适才见我让杨任一击而中,对我满是敬服之色,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有这样的本领。此时见敌人重施故计。也自然而然地望向杨任。我心下不由长叹,在荆州,廖立与庞统齐名,先生对此二人推崇备制,认为不在自己之下,我不知道是先生故意抬高别人还是怎么地,可是庞统是才出益州便中了个简单的埋伏而死,眼下廖立在阵前却又这样。不过转念一想。也自释然。凭心而论,廖立也地确是不世出的奇人,才思敏捷智计百出,在朝中一立有如鹤立鸡群,把旁人都比了下去,自从那次受挫之后便放弃了原来地孤高,精心任事任劳任怨,思略清晰精明决断。帮着我拾遗补缺骧谋参赞,可是出了大力。用惯了他,我也习惯性的让他帮我出力了,但是此时一看,他在后方运筹帷幄之中还可以。当日听说司马懿前来他比我要镇定的多。可是现在身临前线刀击矢飞,看着凶猛的魏军逼近,早已有些慌了,论及镇定竟还远不及我。看来。如先生那样未经战阵,一出山便能令天下为之惊叹的奇才还是唯此一人而矣。
当下我笑着摇头对杨任道:“不用。此战你去不得,此时那城门处,最少也得有曹魏几员上将在,你若去了,必中伏击。”
杨任点头,廖立的脸却一下子红了。对他来说,作为一个谋士。就要事事想到君主的前面,言必中,计必成,张良那样扶佐君王,立下盖世功业,不让君主操半分心是他的梦想。但是在父亲那一代就没怎么听过他地计划,眼下好不容易成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官员,却并没能做到最好。
我当然不会怪他。学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先生那样的全才。只要针对其特色发挥其特长就可以了。何况我自己本身就是缺点重重,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不够精明,我不够精明,所以就比旁人多一份宽容。对我私心里来说,有缺点的有比没缺点的完人更好接近些,起码互相知道缺限,开个玩笑什么的不用担心没办法回击。还好,廖立虽然临敌经验不足,我却是长于守城的。
我对来到身边的李晟道:“我让你准备地小油罐准备好了么?”李晟点头。我对身边的白耳精兵道:“准备了。城门前吊桥外五十步远。”这么远的距离,虽然居高临下,用手投也是困难的,但是我在与匈奴人交往时,发现他们有一手投石的绝活儿,已经让这些白耳精兵都学会了。他们用一条皮索系一个皮兜,以旋转之力将小油罐拖出,既准又狠,就象一群麻雀飞向麦田,纷纷落在新建成地龟壳上,登时碎裂,油溅满地,与此同时,数十支火箭飞出,落在那里。我略测一下,便算好了,要想伏击再次出城的汉军,那个位置正好是汉军首次攻击之力已尽而新力未生之时,所以敌人没有埋伏便罢,若是有的话,肯定就在那个位置。大火登时冲天而起,虽然坚盾难燃,直以火箭点不着它,但加了这么多油,立时燃成一片火海。这次的火比第一次用火把点起地可大多了,那附近的曹魏军兵纷纷大叫着丢下盾牌四处逃散,王双与夏侯霸的纵马而走。火焰中心,我看到一个人身形如电,带着一串火光翻滚着射向远处,手中还拿着已被点燃的弓矢。我心一动,此人样子好生熟悉,刹那间与阎艳、阎燮的身影重叠起来。他定是阎焕!怒火登时燃起,灵儿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李昴也是残在他的手中。可恨他逃入了魏阵之中,不然的话我定要亲手射杀了他!(当然,能与不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两次给曹魏造成一些阻碍,但是无法影响大局,曹魏地人马还是渐渐塞平了护城河,然后他们居然还用只怕不牢固一样,用石滚子压实,这才迅速突过护城河,逼至城下。
我知道,真正交手的时刻就要到了。不过,时间也被我拖到了中午,他想让我们迎着刺目的朝阳做战是不可能了,而且,按时间算,他们该先去吃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