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12月24日平安夜是星期六,晚上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出来吃饭,吃饭完饭分别送他们回家后,我和张小桐打车到了刚建成的电信大厦旁边。这里是10月才建成的,我们本打算把其中一层租下来做娱乐城,后来考虑不如等等,等自己这边搞的差不多了直接用自己的房子。况且现在搞娱乐城我们也没什么底气,等过几年让杨远哲他们来做倒不错。
电信大厦旁边是同样新建成的基督教教堂,我和张小桐跟着鱼贯而入的人群走进去。98年之后我曾有过每年圣诞一个人去教堂的习惯,一直到几年之后身处工厂林立深圳郊区,我才明白自己已经不适合这种所谓净化心灵的场所了。
其实在我来说,去教堂有点像吃肯德基,尽管我一年一个样一年一个城市地奔波,隔一段时间重复去一样的地方能让自己保持一种反复回顾自己心态,所以尽管我不是基督徒,依然会在平安夜来教堂反省自己一年来所做的一切。
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种古怪的习惯。
教堂里人很多,我和张小桐因为身高不够只好上二楼,在楼上前排稳稳站好,看摆在一楼牧师台上的简易马棚,我笑着对张小桐说:“看过圣经吧?就是旧约和新约。”
“看过。”
我朝台下看,一个打扮朴实的修女正在那向教友们提问,问耶稣活到多大年纪。
“知道吧?”
“知道,33岁。”
我想起某本书上描述耶稣的话,就是这样一个木匠,这样一个传教范围不超过自己家乡,传教时间不超过3年的人,他创造了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奇迹。如果现在这个时代出现某种宗教,恐怕不太容易达到这个高度了。正如基督教某些教士所说,现代人已经没有了见证自己生活与信仰相依的能力。信仰是需要生活来见证的,中国人没信仰只是因为他们太实际,见证信仰的机会不多。纵观中国几千年来所信的种种宗教,不过是种种利益化身罢了。
我低声对张小桐说:“这是一个伟大的人啊,世界排名总不会出前三。”
张小桐笑笑,问我:“你怎么忽然想到来教堂了?”
楼下修女已经下去了,换了一个气派十足的神父上来,我看他连圣经都不拿,知道是个口才很好的人。我对张小桐说:“这本来就是外国人带来的节日,当然要来教堂过。”
“就为这个?”
“当然不是,”我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没瞅张小桐,“等楼下的讲完吧。”
张小桐知道我不到最后不揭谜底的性子,也不说什么,和我一起安静地看楼下牧师的演讲。
这种斯曾相识的场面让我有一点点感慨,时间真是不经意间就没了,眼看着93年就这么过去,好像昨天还是86年我睁开眼睛再见张小桐一样……不过我有点疑惑,这丫头不是会越长越丑么?现在怎么越长越漂亮了?
大概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现在快乐得紧,不似之前那样每天愁眉苦脸。或者还有一种解释,现在的时空已经是所谓的平行空间了,这个张小桐只是身份是我表姐而已,却朝另一个方向变化而去。
楼下神父在谈现实与信仰的结合,这个话题也算比较古老了,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想着关于张小桐和自己的种种往事,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拉住。
讶然扭头看了一眼张小桐,看见一张有一点羞红小脸。张小桐此刻看起来很似精心修饰过的娃娃,我被这种可爱搞得心里微生一点波澜,不由自主抓住她的小手,朝她微微一笑。
没多久,张小桐掌心被我抓的有一点出汗,我看神父也讲的差不多了,悄悄拉着她下楼。
楼下有人正在派发圣饼,我随手接了两个,递给张小桐一个:“出埃及记未必是真的,不过确实不算难吃。”
张小桐咬了一口,皱皱眉头:“有点硬。”
我笑笑:“软了就是棉花糖了。”
我们两个叼着mana饼出了教堂,这时城建尚未达标,路上的灯不多,连市政府门口的广场也只是稀稀落落一点灯光。我对张小桐说:“你说这个城市建设项目都拿下咱们得赚多少钱?”
张小桐刚想说什么,我又对她一笑:“逗你的,今天不说工作,咱们是出来玩。”
伸手出去,我递给她一个小盒子:“圣诞快乐,顺便,生日快乐。”
张小桐没想到我竟然能记得她生日,前几年我可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忽然来这么一手,把小姑娘惊喜得不知道怎么好了。看我的那双眼睛刷地就蒙上一层水雾。我明白她的心思,这几年来我们一起同舟共济,但每次到关键时刻我总是讳莫如深,仿佛把她当外人一样。在生日和平安夜双重的意义的晚上送一件礼物,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表示心中有她,她当然高兴。
美丽的小姑娘站在路灯下拼命压抑了很久才把眼泪压回去,带着一点泪光的笑着问我:“是……是什么?”
我耸了下肩,伸手去给她擦掉眼角的泪花:“傻丫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张小桐拍开我的手,自己擦干净眼泪,慢慢打开包装,里面还是一个盒子。
再打开,里面是一对银制水晶耳环,耳环在街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我对张小桐说:“来,我给你戴上。”
张小桐小心翼翼弯下腰,任由我把一只耳环戴在她左耳上。
“这样就很好看了。”我说,“戴一边比两边都戴好看,”
“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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