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后身边。对于手握雄师,羽翼丰满的皇太子而言。最大的威胁并非建奴或是闯逆,而是宫廷之中的这两个正在破茧而出的熊孩子。
——虽然他们现在就像是两条能够被随手捏死的毛虫,但谁知道他们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天家还能再出现一次熹庙与今上这样兄弟友悌的感人戏码么?
刘若愚久久沉寂的心突然动了。若是皇太子殿下不尽快大婚,诞下皇孙,天家就不能算是真正稳定。
如果要退一步来说,那也该有个皇孙。
——似乎应该去点拨一下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了。
刘若愚心中暗道。一时间,他对崇祯皇帝和皇子们都失去了兴趣,只是跟在后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
“阿嚏!”陆素瑶走到皇太子书房门口,鼻窦无缘无故发了痒,轻轻打了个小喷嚏。她连忙取出手帕擦了擦,确定没有任何不雅的迹象,方才报名而进。
“殿……”陆素瑶一抬头,看到朱慈烺躺在躺椅上,脸色微微发红,已然是睡着了。“……下。”她降低了声量,缓缓走上前去,想为皇太子盖上一条毯子。因为地砖下烧着火,整间书房里热气腾腾,所以必须要开一些窗户发散火气。而这正是风寒的突破口,像这么和衣而睡不盖被子,肯定是要生病的。
朱慈烺对于生病却没陆素瑶那样惊恐。他一直享受着全国最顶尖的医疗待遇,对于伤寒致死缺乏直观概念。而且按照他前世的养生理论,最好是每年都能得一次小感冒,这样可以锻炼自身的免疫系统,正所谓“小病不断,大病不生”。
当薄毯盖在了朱慈烺身上,皇太子带着小憩之余的燥热惊醒过来。
“什么事?”朱慈烺觉得血液还没有流到双腿,只得保持着这个缺乏风度和威严的姿势。
陆素瑶退开一步,道:“殿下,可要回寝宫歇息?”
“什么事。”朱慈烺又问了一遍,已经失去了之前的耐心。
“臣请殿下敲定今晚晚餐会的座次。”陆素瑶不会挑战朱慈烺的耐心,连忙呈上坐席表。
这是个例行晚餐会,有山西布政使司的官员,也有光复区的势家、地主、豪商。这种混杂的晚餐会看似无法推动任何事,但对于熟知内幕的人而言却并非如此:要与皇太子殿下一起用膳,可是需要一笔不菲的门票钱。
朱慈烺扫了一眼,点头道:“可。”
陆素瑶知道皇太子从来不在意这种“无意义”的小问题,而且官员的座次是官职和政绩安排的,豪商地主的座次是根据捐款数额来定的,侍从室也只是排列一下而已。
“殿下,户部课税司的官员已经到了太原,如果殿下没有特殊安排,将安排他们在后日午时、十二点觐见,汇报税法草案。”陆素瑶道。
“之前都有哪些安排?”朱慈烺站起身,走向晋王留下的黄花梨书案。
陆素瑶不用看手里的时间表就能一一报出了。
“晚餐会后,殿下要在八点接见新任山西布政使张诗奇;九点,都督秦良玉要就《虎贲报》第二期的‘国家’专题进行请示。十点三十分,殿下要听取真沧防线战况回报……”
“等。”朱慈烺打断了陆素瑶:“两天前的战况不会因为我听或者不听而有变化,这个时间可以腾出来。”
“殿下,十一点是您的休息时间。”陆素瑶提醒道。
“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然长眠。”朱慈烺轻轻敲了敲桌子:“让课税司的人十点三十分来。还有,这句话给我找人制成标语,给那些每天都要睡三个时辰的人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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