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震天犬吠,老狗凌空乘着月华劈落,人亦踏着刀罡瞬息近身,决胜一击横砍意琦行,竟欲一刀两断。关键之刻,乍闻佯装焦急之声。
“老狗,廉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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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剑出,窥敌机先,剑者屹如顶峰难撼。老狗恍神一瞬,兽性本能却是应变自如,刀催极致挣脱意识束缚,叠加在一息间的无尽刀光,有若水滴石穿般,再破剑宿绝艺。
无惧环境之险,两人越战越激。意琦行迅挥澡雪,霎时天光翻涌,晦明不定。
然而无所不在的孤傲剑意,却是怎样都克不住凶刀冷风席卷。意琦行不由更添谨慎在心,以意御剑,绝代剑式威势响遏行云,愈行飘忽。
数来数往之后,善战如老狗,已觉意琦行行剑隐有傲意,每每余势未尽,不可避免露出几不可捉的破漏。
不过对老狗而言,所谓不可把握的时机,从来都不会成为难题。
“北仔尾了。”
而在察觉山下绮罗生气息骤变的刹那,老狗脑中更若浮现连串往昔回忆,兽骨刀上亳光大盛,再出招,已无方才试探机警,尽是不留情面的冷厉杀机!
四个字道尽一切。猛然爆发的森冷寒芒,扑向猎物致命要害。纵以意琦行之高绝身法,亦避不过狰狞兽犬的獠牙。
平生自负剑不过顶,此刻不应该的坚持,乍成压倒胜负的最后稻草。
挥剑矮了半寸,澡雪的弱点却已尽露老狗眼中。呒狗利平平砍中剑身,锋锐刀气硬撼勃发剑意,两股横天扫地之能,顿使澡雪难堪重负。
但闻一声铿然脆响,名锋剑身兀缺半尺,残刃无声跌落山脚。而在意琦行错愕当口,老狗凌空飞跃云霄,皓白刀影竟若欲蔽天日,俯冲决然落下。
“……老狗,廉庄来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传入耳中,老狗猛然清醒定神,及时收手半分,呒狗利却已擦过意琦行胸前,在飘白的绸布上划出长长碎痕,飘落尘埃。
无论是何缘由,眼下既是无可争议的败战。望着手中折断的澡雪,意琦行却只得默然以对,一时难清真实情绪。
落地的老狗,目扫四方未见话中来人,顿时怒向风隐仙。而忧心意琦行境况的绮罗生,忙上前关切道:“剑宿……”
“吾败了。”
曾经高高在上,剑不过顶;如今状怀伤悲、一腔涩然。风雪萧索,人却未曾过度溺心消沉。神情抑郁的意琦行,倏然抬头回视绮罗生,已然挣脱内心磕绊:“但停步不前,更非吾辈该为。”
“嗯……呵,这才是绮罗生认识的剑宿。”
关系紧密,绮罗生自能听出意琦行非是虚伪矫饰。而在另外一旁的老狗,瞅见两人相谈如常,登露不满吃味道:“喂,你们两个是想怎样?”
“今日之争本非必要。”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其实无论是剑不过顶、抑或过度的固执,意琦行画地自限的缺点,绮罗生一直放在眼内。
不过平日虽欲规劝其人,绮罗生却时常被反过来唠叨。而以意琦行的性子,要劝服他首先得过的了他的剑,耽搁的时间一长,也就难免不了了之。此番能借老狗之手,令意琦行突破心灵禁锢,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因此虽是两战两败,绮罗生亦无苦闷之心,仍是笑面发问:“何事不能静心一谈?”
“把九千胜还我,才有的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