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是一个经历过很多很多伤心事的人在看淡了失败和挫折之后才会有的笑容。冯秀颍没有继续问杨华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记者的第六感告诉她,即使问了,杨华也是不会说的。
把冯秀颍扶到马路边站好,看到警局对面大钟的杨华立刻又着急起来。这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他的那些同学肯定得把他抱怨死。“我要先走了!衣服下次我再去找你拿吧!再见!”急昏了头的杨华连怎么联系冯秀颍都没打听就等不及坐上出租车往学校去了。看着载着杨华远去的出租车,冯秀颍双手怀抱前胸,用指尖抚mo着身上的运动衫,露出一个带着七分好奇、两分无奈还有一分羞涩的笑容。
果然不出杨华所料,等他在晚上八点多赶回宿舍的时候,几个室友早就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杨华不禁叹了口气,把还一直抓在手里的烧饼放在宿舍正中央的桌子上,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他们学校对毕业生离校的管理并不严格,有不少找到了工作的学生早在一两个月之前就已经从宿舍里搬出去了,所以杨华整理行李也没有惹来多少人的注意。
等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杨华的室友们全都饥肠辘辘的回到了寝室。几个人一进门马上就想抱怨,可看到杨华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两只皮箱,又全都傻了眼。
“杨华,你这是……这是……”还是上次的格子衬衣首先开口,结结巴巴的对杨华问道。
“我找到份工作,明天就要搬出去了。”杨华也不方便把自己找到的是什么工作告诉这帮室友,只是含糊的对他们说了句。
“啊?那真要恭喜你了!”格子衬衣先是惊讶了一会,然后立刻又高兴的笑了起来。他身后的几个人也一齐发出一阵干巴巴的笑声,可这阵笑声却让人怎么听都觉得格外伤感。
不管之前他们对杨华的态度怎么样,大家毕竟都是一起在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室友。突然就说要分开,以后说不定也就永远没有见面的机会,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很失落。
“谢谢。”杨华也对几个室友很勉强的笑了笑。
“嗨!杨华,明天你就要走了。咱们学校又没有正规的毕业典礼,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了。我这个人很懒,所以呢,这四年一直多亏你照顾了。虽然以前也拿你开过不少玩笑,不过你给我们大家做的事情咱们都记在心里。”格子衬衣突然拍着杨华的肩膀,很动情的说了起来,“我们这里没有没心没肺的人,虽然以前出去玩的时候从来就没叫过你,不过大家每次玩的时候都会记着你,帮你出一份钱。上网的时候还有吃饭的时候,你那份钱我们一直都帮你攒着。到现在呢,一共也攒了五千多块。咱们这破学校能找到什么工作咱们大家都清楚,你刚找到工作,想安安定定住下来肯定不容易。你家里情况不好,我们都知道。这钱你一定得收下,就当是咱们哥几个受你照顾四年的一点心意。”
看着格子衬衣从口袋里拿出来的一张存折,杨华的鼻子也不知不觉就酸了起来。还没等他说出拒绝的话,格子衬衣已经把存折塞进了杨华的兜里,然后振臂高呼了一声:“今天晚上让大款请咱们吃饭!”
随着格子衬衣的这声大喊,杨华的寝室里立刻一片欢腾。杨华几乎是被他们架着拖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一群即将分离的室友们敞开了心怀的大醉了一场。杨华也喝的有些醉熏熏的,不过他还是比那些夹杂着伤心、兴奋和激动的室友们要好很多。
第二天早上,杨华准确的生物钟还是在早上七点半准时把他弄了起来。他摸了摸还有些痛的脑袋,看了看四周。寝室里的室友们都还在呼呼大睡,他昨天买的那一包和记烧饼依旧在桌子上放着。
摸到还放在胸口的那张存折,杨华心里一阵温暖。虽然他很感激室友们的一片心意,可这笔钱他还是不能收下。
等处理完早上起来之后必须处理的个人问题,杨华还是将存折拿出来放回桌子上,然后便提着他的两只大箱子一路来到了齐雨滢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