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意思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反对”。这也在徐文斌的意料之中。接着他又把目光投到了孙文华的身上,因为他知道何琛在自己没有表态之前,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脸色很差的孙文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会场中十分安静,虽然孙文华正在低头喝水,但是他知道现在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放在平时,对于陈宁的提议,别人就是不发言,孙文华也要挑出毛病来。
作为东南派系安插在东北的代表,孙文华来到阳城三年多了,至今还是没有站稳脚跟,打开局面。派系中已经对他的能力有了质疑的声音。以前,有个许斌在做榜样,孙文华还有借口,人家市委书记都没法打开局面,更何况他一个副书记了。但是陈宁的到来,特别是陈宁近一段时间来的一系列动作,在无形中给孙文华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孙文华已经没有退路了,再加上东南派系和周长平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孙文华便甘于被徐文斌利用,作为他的棋子,处处跟陈宁做对,旨在压制陈宁进一步在阳城站稳脚跟的势头。这样,对于他来说也好有个交代。
但是,就在昨天他接到了高晋的电话。放下电话后,孙文华便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中。孙文华自问除了权力情结比较重之外,也算是个比较洁身自好的干部。但是就是因为当初为了拉拢蔡军,孙文华曾和蔡军去过一次花都夜总会,虽然他只是去坐坐,并不象蔡军那样胡作非为。但他万万没想到那间包房里居然安装了秘密的监控设备,他那天和蔡军和几个小姐在包房里的一举一动都被拍了下来。而现在这盘带子竟然落入了高晋的手中。
虽然一盘这样的带子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花都夜总会涉嫌组织卖淫和贩毒被查封。而蔡军案的起因正是蔡军在花都夜总会嫖娼被抓引发的。这样一盘带子如果流传出去的话,即便孙文华不会受到蔡军案的牵连,但他的政治生命肯定是走到了尽头。此时的孙文华除了支持陈宁,暂时渡过难关以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
孙文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又瞟了一眼坐在对面正悠闲地抽着烟的陈宁,艰涩地开口道:“关于陈市长刚才提名的由吴征同志担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和平同志担任分管建设的副市长,我完全赞同。吴征同志虽然在这次雪灾预警上犯了错误,但是吴征同志毕竟接受了处分,并且做出了深刻的检讨。我们不能因为一个错误就全盘否定一个同志的能力。人尽其才,才尽其用,这一直以来也是我党强调的组织人事政策。我认为陈市长能看到吴征同志的优点,把他放在正确的岗位上,正是符合这这条政策。至于和平同志担任分管建设的副市长,会不会因此影响辽西重工业基地国企改制的工作,我看大可不必担心,难道和平同志担任了副市长的工作,就不能再兼任工作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了吗?要知道辽西重工业基地除了国企改制搬迁之外,还有一个重新建设的问题。”
起初,孙文华吐字艰难,但是他毕竟是个十分善于表达的人,越说口齿越伶俐,一口气说完后,根本不看已经张大了嘴巴,前段时间还在称兄道弟的刘满堂,拿起刚刚放下的茶杯,低头继续喝水。
每次有人发言结束后,会场中都会十分安静,只不过这次安静的时间有些过长。谁也不会想到,和陈宁矛盾最深,一向和陈宁争论最多的孙文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脸惊讶之色的刘满堂甚至怀疑孙文华是不是吃错药了,把自己刚才的反对意见一一进行了反驳,而自己根本找不出反击的理由。有些不知所措地朝徐文斌看去。
可能是今天陈宁给徐文斌带来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徐文斌并不象刘满堂那样反应这么大,深深地看了陈宁一眼,随即恢复了平静,与其说孙文华的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讶,不如说是帮他下了一个决心。徐文斌扫视了一圈之后,微微一笑道:“既然陈市长的提名有不同意见,那就放到明天出常委会上继续讨论吧。”
徐文斌虽然没有最后表态,但是徐文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刘满堂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椅背上,死死地盯着低着头的孙文华,眼神中充满了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