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光暴晒下,中州的空气仿佛燃烧起来一般,呈现出虚实不定的扭曲。
古心胜站在中州西门的城楼上,举目远眺,燥热的暑气似乎被他手中铜扇扇灭,额头上滴汗不出,对比屹立城墙、大汗淋漓的虞国士兵,一派恬淡惬意的风范。book。zhuike
易天行站在古心胜身旁,饶有兴致的望着城外的太乙大道。他这些日子忙于帮助古心胜打造班底,抽不出时间游览中州胜景,这还是第一次来到中州西门,所以面对气象恢宏的中州官道,心中还保持着浓烈的新鲜感。
与离火大道不同,太乙大道的地砖尽皆采用荆州秘银熔炼铸造,在阳光映射下,就好像是一条流淌着液态白银的长河,荡漾着刺眼生盲的粼粼波光。
秘银并非天然生成的金属,而是经由天教术法高手融合多种金属制造而成的特殊合金,功能辟魔,尤其是针对荆州的旁门术法,抗性极为强大,几乎所有的荆州道术都无法破坏或者穿透秘银,其余诸州的道术稍好一点,但是受到秘银抗性影响最小的法术也会被抵消掉一半以上的威力,天教能够力压荆州各派道术之士,圣殿骑士团居功甚伟,而圣殿骑士团的标准盔甲,就是使用秘银覆膜的惩戒圣铠。由于秘银对制造者的法术功底要求很高,而且制造过程中容易出错报废,所以产量极低,荆州也只有圣殿骑士团可以大规模使用,即使是天教长老级的法师、为天教做出过卓越贡献的老牌贵族也只有少量的秘银法器、武装可以拥有和传承,除了中州,再无任何地方可以豪奢到用秘银铺路。
道路两旁的光明木,白天倒看不出什么,到了晚上,储存在树叶之中的太阳光能就会释放出来,光明大放,照得四周明如白昼,因而得名,也因为这样的特性而被圣光教尊为圣树。不过这种树木也就看着唬人,并没有什么使用价值,就连成年后高达二十余丈、粗约合抱的树干,也由于木质疏松,不堪大用。不过光明木树形挺拔,劲直如松,银白色的阔叶密布如云,种植成行列,连绵三十里,远远望去犹如两条银龙悬空飞舞,蔚为壮观。
“来了!”随着远处的烟尘飞扬,古心胜满怀喜悦的轻声叫道。
易天行凝目望去,远方一列人马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人如蝼蚁,根本分不清楚面目:“你就这么肯定?”
古心胜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你且看看货车上面插的旗帜。”
易天行闻言再次仔细看去,果然发现了其中异处,那队伍的火车上面插着的旗帜甚为奇特,其上图案虽然因为距离太远而看不清楚,但是赤红如火的色泽,艳丽无方,即使远隔数十里,也仍然十分扎眼:“布料还是染料的原因?”
古心胜铜扇轻摇,笑盈盈地道:“二者都有,我这商旗的旗面布料乃是将上等赤麻浸在屈夫人秘制的红色染料中煮炼而成,近观倒也不比其他的优质红布鲜艳许多,但是远观亦如近时,并不因为距离增加而影响色泽观感,却是其他布料所没有的特点。此物全仗我的私人交情,才请动益州天锦绸庄的首席锦师屈夫人为我特制,天下间独一无二,一看便知。”
二人说话之间,古梦崖的商队渐行渐近,形象也随之清晰起来。
易天行脸上笑容收敛,露出严肃的神情,沉声道:“这一路似乎并不太平。”
太乙大道上,连绵三里的商队浩浩荡荡,不急不缓的前进着。
商队中央部分是各种车辆,根据车辆大小不同,拉车的动物从骡马牛驴到荆州特产的棕牦、三角巨蜥,不一而足,商队的赤红旗帜便插在这些车厢的顶部。
商队外围,许多英挺少年身披甲衣,手持刀枪,骑着骏马,三或五人组成一个小队,与车辆保持相同的速度亦步亦趋,显示出良好的军事素养,但是令易天行笑不出来的却是他们的状态。
除掉赶路带来的风尘仆仆,这些少年护卫身上满是亡命厮杀的痕迹,几乎没有一件战袍还保持着完整,就连身上的皮甲也大多残破不堪,刀剑崩裂了缺口,枪杆留下了劈砍的印记,有些人脸色苍白,有些人缠着绷带,有些人甚至瞎了眼睛、断了肢体。
商队最前方,古梦崖头戴蟠龙逐日盔,身穿鎏金映日甲,骑着一匹踏火赤龙驹,提着一柄金枪,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引领着队伍,但是胸口一道劈痕,竟似将铠甲一分为二一般,触目惊心。
感应到古心胜和易天行的目光,古梦崖抬头对着中州城墙,灿烂一笑,高举金枪,舞出一朵枪花,爆射出太阳一般的光芒。
易天行长啸一声,拔剑在手,亦是一招剑花抖出,在中州城墙上面绽放出一朵丈许方圆的白梅。
一时间,易、古二人心中充满了良友重逢的喜悦,古梦崖忘记了一路的辛苦疲惫,策马朝着中州奔驰而来,易天行也毫无顾虑的从城头跳下,侧脚借力,在城墙壁上几个纵跃,便轻飘飘的落在城下,迎着古梦崖跑去。
古心胜见状,心中暗骂一声,连忙快步赶到镇守西城门的小吏面前,又是陪笑,又是给钱。
看门那小吏早就与古心胜打过不少交道,一方面平日里收了不少好处,拿人手短,一方面知道古心胜背景深厚,真要闹翻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所以也不刻意刁难,只是轻车熟路的将阿堵物接过,揣入怀中,埋怨道:“这大白天的,你那尊亲就不能收敛点?这翻墙越境之事可大可小,我这里给你担待了,但是被人告到上面,你可不能袖手!”
古心胜自然拍着胸脯说绝无此理,那小吏也知道这等小事揭发出来也伤不得当事人分毫,不大可能有人如此无聊,不过嘴巴上总要落个天大的人情,反复唠叨着自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听得古心胜烦不胜烦,却又只得连连点头敷衍。
那一边,易天行与古梦崖已经会在当道。
仔细打量着古梦崖,易天行道:“有没有受伤?”
古梦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剑痕,大笑道:“你说这个?放心吧,这剑痕看着吓人而已。其实那家伙只劈开了我的衣服,却没有攻破我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