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青瑶惊讶道:“是么?他是残废?”
易天行摇头道:“应该是走火坐僵。”
唐青瑶关心道:“那你也不问问,看能否帮忙?”
易天行奇道:“你的态度怎么变化那么快?”
唐青瑶瞪大双眼,不过非但没有让易天行感受到她的嗔怒之意,反而显得更加娇俏可爱:“阎前辈他怎么说也帮过我们!现在他有困难,我们自然应该设法报答!想不到你堂堂男子汉,心胸那么狭窄。”
易天行心恃还不知道谁心胸狭窄哩,一面叹道:“不用了,对一个即将逝世的人来说,能不能起身行动已经不重要了。”
唐青瑶脚步一滞,沉声道:“什么意思?”
易天行道:“邪火阴丹乃是邪火阴宗门人所炼内丹,由于邪火阴宗心法十分诡异,此丹与修炼者精血元神相连,一但失去,则命不久矣,所以阎前辈一直不肯使用,直到戚前辈遇害,他才决意与刘和风同归于尽。”
唐青瑶目光中星光闪烁:“那我们应该留下来的。”
易天行道:“你不见大家都没有留我们么?他们肯定有一些不愿意外人知道的门中事务要处理,邪火阴宗的恩情,我们异日有机会再报,现在不要打扰阎前辈交代后事。”话音一顿,然后柔声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既理智又冷静的小姑娘,想不到你这么容易触动感情。”
唐青瑶一脚踢向易天行,嗔骂道:“滚你个混帐,我够冷静便不会救你了,整天提心吊胆的,不但要冒杀身之祸,还要担上连累全族的危险,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易锋寒等人在古心铮的带领下,穿街过巷,不消片刻便来到一座大宅面前。
古梦涯望着镇宅的神兽石像,对古心铮道:“是文马哩,听说神州武官门前才能用此兽镇宅,是否有这么回事?”
古心铮指着头顶黑底金边,写着“潘府”两个赤红大字的门匾,笑道:“想不到古贤弟对神州官场的等级规定还颇有研究,不错,这是芫阳总兵潘剑的府第。”
言九天道:“当官的?”
古心铮看出言九天所虑之事,一面敲门,一面笑道:“言贤弟请放心,潘总兵的公子潘瑜与鄙弟交情极深,可以信任。”
言九天依旧不放心:“可是他父亲……”忽然闭口,潘府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现出一个紫面青衫、身材健壮、浑身透出使不完活力的青年。
古心铮立即上前道:“潘贤弟,鄙弟可在尊府?”
紫面青年冷冷地扫射了一番易锋寒等人,然后对言九天道:“我们家我说了算,我不会出卖朋友。”接着斩钉截铁地强调道:“无论什么原因。”
言九天脸色一红,不知道如何答话,心中暗自吃惊:“此人竟然在我发现他之前听到我与古二哥的谈话,功力不在我之下。嘿,神州果然藏龙卧虎,不可因朝廷**而小觑神州英雄。”
古心铮笑道:“不知者不怪。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潘瑜,潘总兵的独子,人称五岭公子,不仅潘府,整个芫阳的守军都由他主事。”
夏玉英诧异道:“那他爹呢?”
潘瑜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面色蜡黄、身材臃肿,实在提不起兴趣招呼她。古心铮亦岔过不答,只是将易锋寒等人介绍给潘瑜认识。
潘瑜神态傲然,只是听了易锋寒、古梦涯及夏玉英的家世时,才向他们三人点了点头,别人还不样,夏玉英心头却不禁无名火起,暗自恃道:“好个只重衣衫不重人的狂妄匹夫,迟早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待得古心铮介绍完毕,潘瑜道:“既然是胜弟的朋友,在下不胜欢迎,请随我来。”众人跟在潘瑜身后,不一时便来到他的书房。只见潘瑜来到一个满布灰尘的书柜前,扯了一下其中一本书,墙壁上立时现出一个暗道。潘瑜作了个请的姿势,当先引路,其余诸人自然尾随而入。
言九天进入暗道时瞥了一眼那本书,发现其上依旧满是灰尘,心中转念一想,立知其理,心道:“此人不但武功高强,心思也颇细密,居然将灰尘粘在书上作掩护。”
顺着暗道,大家来到一个密室。一进密室,便见古心胜愁眉苦脸地站在那里,旁边站着三个青年、一个老者,对面椅子上捆绑着一个头发凌乱、双目喷火、塞着嘴巴、不住挣扎的青年,一个儒生打扮的青年站在椅子后面,正用力压制他的反抗。
古心铮见状大惊道:“凤三怎么了?!”
古心胜这才发现兄长与易锋寒等人到来,皱眉道:“他想去拼命。”
古心铮立时愣住,凤鸣远是芫阳四大公子之中最为洒脱的一个,从他风liu公子的外号来看,也不像一个用情专一的人,想不到他对吕玉婵的感情居然如此之深,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易锋寒道:“与其想这些毫无意义、害人害己的愚行,不如想想怎么善后。”
古梦涯接着道:“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贸然行动,除了祸及家门,毫无益处,不若等待时机,向那狗皇帝讨还公道。”
古心胜望向古心铮:“哥……”
古心铮苦笑道:“我问古松的时候,被夏小姐听到了,幸好有四姨父,否则她便代替凤三去了。”
古心胜不能置信地望向夏玉英:“你不会吧?那么冲动?!”
夏玉英瞪了他一眼:“我看你们干掉卢秀一事,做得干净利落。心想怎么也可以跟那狗皇帝同归于尽,谁知道他身边的高手比那什么成王世子的侍卫强那么多?”
此言一出,潘瑜等人不禁露出震惊的神情,不过俱都置若罔闻,没有多问。古心胜则怒道:“这也能类比的么?还有,你怎么如此出口没有遮拦!你说话不用思索的么?!”
夏玉英自知失言,脸一红,不敢还口。古心铮见状连忙止住乃弟:“不许再说了!”
凤鸣远身后的儒服青年与潘瑜却拱手道:“多谢小姐仗义。”
夏玉英愧然道:“别这么说,我什么也没有做。”
儒服青年道:“有这份心意,在下已经很感激了。天下间自称侠士的不可计数,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刺杀皇帝的,可能就找不出几个了。”
古心胜大声道:“除了她,肯定没有了。”接着想不过般补充道:“既鲁莽无知、又喜欢管闲事,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夏玉英大怒,身形一闪,一拳向古心胜击去。古心胜旁边最近的两个青年立即联手阻止,轰的一声,二人被击退三、四步方才站定,双臂一阵酸麻,心下骇然不已。夏玉英一拳击出,火气稍减,对着古心胜哼了一声,便不再出手。
古心胜将手中折扇一张,尚未说话,古心铮已然沉声道:“闹够了没有?!你少说两句。”古心胜无奈,只得强压怒火,转过身去,发现此时椅子上的凤鸣远已经不再挣扎,向自己不住地眨着眼睛。
古心胜道:“凤兄,你想说话?”
凤鸣远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儒服青年大喜道:“凤哥,你肯听我们劝了?”
凤鸣远再次点头,古心胜连忙抢前一步,拿出他口中的塞布,道:“太好了,凤兄,我们真担心你想不开。”
凤鸣远平静下来,徐徐道:“潘老弟,给我松绑。”
潘瑜犹豫道:“你要答应我们不会乱来。”
凤鸣远仰望密室顶部,半晌才静静地道:“我答应你们。”
潘瑜挥手道:“鲜于冲、郝霸,替凤公子松绑。”
刚才被夏玉英击退的两个青年轰然应是,上前替凤鸣远解开由乌金丝与蛟筋绞成的绳子。] 凤鸣远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对着夏玉英道:“诸位是什么人?”
夏玉英道:“你还不认识你哩,你先说。”
凤鸣远点头道:“好,我说。我叫凤鸣远,是芫阳凤家不肖三子。”
夏玉英皱眉道:“又酸又假,你们神州人都这么虚伪么?”
凤鸣远一愣:“原来小姐来自异域,怪不得。”
夏玉英道:“废话,你们神州女子就像有病一般,说话都不敢大声点。”
凤鸣远自幼便从未离开过芫阳,尚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放肆的女子,立时招架不住,头痛道:“也是,现在小姐可以告诉我芳名了吧?”
夏玉英道:“其他人呢?你一道说了,免得我挨着去问。不过古心胜与潘瑜我们已经认识,你就不用介绍了。”
潘瑜听到夏玉英直呼自己的名字,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古心铮看在眼里,暗自好笑,插嘴道:“你们双方都是鄙兄弟的朋友,还是由在下介绍吧。”说着指着儒服青年道:“这位是流云公子吕玉书,在家中排行老八。他和凤、潘二位贤弟俱都是鄙弟莫逆之交,还被人合称为芫阳四大公子。”
夏玉英打断话头:“那古心胜是什么公子?”
古心铮道:“铜扇公子。”
夏玉英大笑道:“铜扇?!哈,我还以为是金扇哩。最起码也要镀镀金嘛,那样才比较适合他纨绔子弟的身份。”
古心胜怒道:“不懂别胡说,我的天宁扇乃是玄门至宝,采用幽州大荒北山所产九炼黄铜所铸,不但坚愈精钢,还能施展道法,并非寻常铜器。”
夏玉英大笑道:“吹什么牛啊,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动手,如果你能施展道术,便不用你七叔出手对付那个妖道了。”
古心胜怒道:“我现在功力不足,自然不能将天宁扇的威力尽数施展出来!听说你的天雷槊能引动九天神雷,也给我开开眼啊!”
古心铮见二人越说越僵,连忙打断他们的争执,指着古心胜旁边的老者道:“这位是丹青门开山鼻祖滕乐山先生,凤贤弟的忘年之交,博学多才,尤擅丹青。他将满腹诗情画意融会于掌中一支点睛笔中,创出了“画为武骨、武为画魂”的丹青笔法,连四姨父都很佩服。”
滕乐山悠然一笑:“那是小老儿无事时寥以自娱的玩意儿,不足为外人道也。至于丹青门,更是人丁单薄,不值一提。”
古心铮接着介绍刚才阻挡夏玉英的两个青年:“这两位是潘贤弟的左右手,官居副将一职,高的叫鲜于冲,矮的叫郝霸。”最后望向一直站在古心胜身旁,背负长剑、气度沉稳、静如山岳的青年:“这位是神锋破岳郸逸,仑山剑派的青年高手,剑法超卓,乃是吕贤弟的至交。”
步玉堂淡然道:“混吃混喝的门客而已,古二公子过誉了。”
古心铮微微一笑,随即开始介绍夏玉英等人。
待古心铮介绍完毕,吕玉书叹道:“如果是平常,一下子能够结识到这么多的少年英雄,我等定会喜出望外,可是现在……”
言九天道:“吕兄不必客气,你们既然是古七哥的朋友,便无须见外。我们今日来此,便是想看看能否帮得上你们什么忙?”
吕玉书再次叹道:“此事谁也帮不了我们。”
凤鸣远自从古心铮开始介绍众人,便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只是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将双手握得咯吱作响,此时忽然道:“诸位自认为能怎样帮我们?”
沐月莲道:“吕九小姐是否是那种贞烈女子?”
凤鸣远与吕玉书同时怒喝:“废话!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沐月莲不置可否地径自道:“吕九小姐受此屈辱,可能会选择自尽。”目光扫向凤鸣远:“凤三公子打算怎么办?”
凤鸣远茫然道:“什么怎么办?”
沐月莲淡淡地道:“忘了今夜将发生的事,继续你们的婚约,用一生去安抚吕九小姐内心的创伤;还是任由她以死守节。”
凤鸣远痛苦地抓住头发,蹲了下去,哭出声来:“我不知道……”
夏玉英闻言大怒:“这也需要选择么?你是不是男人?!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恋人,却要她替你受什么贞节!”
古心铮叹道:“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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