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月影清影看向上官誉,见他对她们眼神示意,才退到刚才站定的位置。
“上官大哥,这样说来,是不是已然证明萧贵妃和越国有了牵连?”楚雁回抓住上官誉的胳臂问道,不待上官誉作答,又神色激动否定了自己的话,“不,就算萧贵妃没有和越国挂上钩,但是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个阴谋,大阴谋!夫君他可能会有危险!”
上官誉不解楚雁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雁回,就算萧贵妃和越国有所牵扯,那也和阿决没关系啊,你何以认为阿决会有危险?”
“因为……”楚雁回说着看向一旁的月影清影,“你们出去一下。”
待她二人出去,并带上屋门,楚雁回才一字一句的对上官誉道:“因为萧贵妃以为夫君是皇上的儿子!”
“什么?”上官誉乍然听到这话,原本温润的脸上迅速凝起一抹震惊之色,“萧贵妃怎么会以为……以为阿决是皇上的儿子呢?这事你有什么依据吗?”
“有依据的,上官大哥,有依据的。”楚雁回言语急切道:“南宫浩他曾经有立母妃为妃的心思,只因母妃与父王匆匆结合才作了罢,然而他从来都不曾死心过。”
上官誉为听到这样的事感到不可思议,这种事情,怕是阿决也不知道吧?
“二十多年前,南宫浩趁着父王出征之际,假借太后之名将母妃叫到宫中,原本母妃叫了我娘一起,不过还是被南宫浩给支开,然后……”
楚雁回说着将自己了解的那些关于南宫浩与贺靖仇景荷的纠葛,以及她家男人身世的事,大致同上官誉说了一遍。
上官誉从来不知道楚雁回心里居然藏了这么多事,呐呐的问道:“那阿决他知道这事吗?他到底是……”
到底是谁的儿子?
“我没敢告诉夫君,不过我亲自去找太后确认过,夫君并不是南宫浩的儿子。”
楚雁回这会子心里说不出的后悔,若是当时她将南宫浩轻薄母妃的事告诉自家男人,他定然不会再为南宫浩去卖命,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上官誉暗里输了口气,仿佛为自己的好兄弟不是皇帝的儿子感到庆幸似的。
“但是上官大哥,太后做得隐秘,萧贵妃母子并不知道夫君不是南宫浩的儿子,而南宫浩本人的心里却是将夫君当作他的儿子。按我的猜想,南宫浩必然有着立夫君为太子的打算,从而激怒了萧贵妃,才对他下了药!不过萧贵妃下药的事是在南宫琦出征之后,如果我没想错,南宫琦会突然决定随着夫君出征,便是打定主意暗中使坏,让夫君有去无回!”
“雁回你别担心,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许南宫琦出征只是想在南宫浩那里挣表现。”上官誉安抚道:“你不是也说了,萧贵妃是在他们出征后才对南宫浩下了药,很有可能这段时间有什么人找上萧贵妃呢?再说以阿决的能耐,南宫琦不一定会伤得到他,你要相信他。”
楚雁回摇着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敌暗我明,让我如何不担心?更何况现在萧贵妃与凌霄公子挂上钩,不定会有什么陷进在等着夫君去踩呢!”
“这样吧,我现在就派人前去边城,告诫阿决防备南宫琦。”上官誉提议道。
“嗯。”
楚雁回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毕竟还有几日便是先皇的祭祀大典,她这边要看着贺靖仇,不然她是一刻也呆不住,立即前去边城看见自家男人好好的,才放得下心来。
事关好兄弟的安危,上官誉不敢再耽搁,连忙下去安排。
楚雁回也没有再停留,与月影清影无命几人匆匆回了靖王府,问了管家贺伯贺靖仇的位置后,让月影几人先行回泼墨轩后,自己径直去了贺靖仇的书房。
贺靖仇正埋头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听到敲门声,连忙扯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将其掩盖下来,才转向关闭的书房门扬声道:“进来。”
见推门走进来的居然是楚雁回,贺靖仇微微有些讶异,语气温和的问道:“雁回,你找本王有事吗?”
“父王。”楚雁回站在门口唤了一声,便定定的看着贺靖仇没有再说话。
楚雁回过于正经的样子让贺靖仇有些怔忡,看出她定是有什么话要说,便绕过书桌走到一边专为招待来客而设的椅子上坐下,边倒茶水边道:“有什么话过来坐下说吧。”
楚雁回依言走了过去,刚落座,贺靖仇便将一杯飘着茶香的温热茶水推到她的跟前。她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贺靖仇也不催她,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父王。”楚雁回终于在喝了半盏茶后直言道:“南宫浩大约活不长了。”
贺靖仇一怔,随即板着脸道:“雁回,不是父王说你,皇上的名讳岂是咱们为人臣民能直呼的?以后说话做事要注意些,一次两次或许皇上能迁就你,久而久之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楚雁回嘴角抽了抽,“父王,你太谨慎了。这是在咱们自家的府邸,还能有人来找儿媳的错处不成?”
“隔墙有耳。”
“儿媳可不会相信父王你没有在书房这样的重地安排暗卫守卫。”见贺靖仇听了自己的话一脸黑线的样子,楚雁回感到心里烦躁的情绪也消了不少,凑近他低声道:“父王,儿媳都知道了,你不用再和儿媳装了。”
“知道……你知道什么?本王又装什么?”贺靖仇一怔,不解的问道:“还有,你说的皇上活不长是什么意思?”
“父王,你当初将靖王府托付于儿媳,便是想找南宫浩报仇吧?”楚雁回尽量使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因为母妃被南宫浩侮辱的事,儿媳都知道了,我还知道了夫君的身世。”
“你!”
贺靖仇惊恐的瞪着双眼,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意,“你说什么胡话?决儿是本王的儿子,他娘乃是病死,本王并没有要找谁报仇……”
“父王,既然你并没有要找谁报仇,你又何必像是交代遗言似的,将你的子嗣托付于我?你做父亲的去护卫他们的安危岂不是更好?”楚雁回一点也没有被他的怒意吓到,仰着头逼视着他,咄咄逼人的问道。
“本王、本王……”贺靖仇竟是找不出话去反驳。
“父王。”楚雁回放缓语气道:“儿媳知道很多事,也从太后那里证实了夫君就是你的儿子,更知道南宫浩中了忘情毒,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了,你何不放下仇恨,等着含饴弄孙?你还年轻,为了已经死去那么多年的母妃去死,值得吗?”
“楚雁回,你懂什么?”
贺靖仇见楚雁回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便也不再隐瞒,一声低喝道:“决儿是不是本王的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荷儿留给本王的孩子,在本王心里,他就是本王的儿子!”
这话听到贺靖仇亲口说起,楚雁回心里不感动都不行。
“只是你根本不懂本王与荷儿之间的感情,你也不懂她遭受了多少痛苦,你更不懂她每天夜里被噩梦侵袭时的无助!”
看着贺靖仇近乎歇斯底里的狰狞样子,楚雁回心酸不已。
是,她没有见过母妃景荷,不懂他们的感情,不懂景荷遭受的折磨,但是她知道,若不是南宫浩,两个相爱的人不会天人永隔,再无相见的一日。
心里,对南宫浩的恨意越发的浓烈。
发觉自己太过于激动,贺靖仇狠狠呼出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雁回你知道吗?自从本王得盛归来,看见荷儿憔悴的样子就傻了。本王还以为她是因为生决儿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哪知荷儿居然不让本王碰她,哪怕摸一下她的手,为她拭汗都会引得她惊慌失措,无奈之下,本王只得与她分房睡。
起初本王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有一夜本王睡不着去看她,听见她噩梦中喊着南宫浩畜生,本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不是她的错,所以本王从来没有怨责过她,可是荷儿有多爱本王,她心里的负罪就有多大!她就是那样傻,总是把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说着他苦涩一笑道:“只是她不主动说,本王担心她不配合大夫看病,也不敢表现出来。奈何找了无数的名医,甚至本王求上药王谷的上善真人也莫可奈何。她终究是走不出她自己画下的牢,至死的时候,身上只剩皮包骨,那样子简直让人不忍直视!要不是南宫浩,本王与荷儿定然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她怎么会早早就弃我而去,甚至死得那样惨?雁回,你说,这样的仇恨,本王应该忘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