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既不像“好脾气”那么温顺,也不像“尼斯格巴日”那样充满了敌意,而是屁股一蹶,摆了几摆,张浩天拉紧了缰绳,它就老实了。
跟着哈日瑙海向后山谷而去,没多久就出了谷,到了外面茫茫的沙漠上。
向前一里之后,哈日瑙海就停了下来,对张浩天道:“王爷,其实骑术并不难,只要腰力与腿力够,让马匹懂得缰绳的指挥,勤加练习,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所以作为一个好的骑手,最重要的就是要和自己的马匹交流,而且要了解马的气质。”
四大额图中,哈日瑙海与嘎尔迪的汉语都说得很好,张浩天完全能够听明白,便道:“马的气质?马有什么气质?”
哈日瑙海道:“马的气质就是指马对周围事物的反应和它平常的精神表现,在我们蒙古养马术里称为马的悍威。不过它们的悍威的表现并不一样,最差的是烈悍,这种马对外界的刺激反应很强烈,容易兴奋暴躁,没有办法控制和管理,总是不停的消耗精力和能量,持久力差,基本上是不能骑乘的。”
说到这里,他又道:“能够骑乘的马分为三种,下悍马对外界刺激不敏感,但反应迟钝,一般用来拉车托物,做笨活儿,中悍就聪明一些,易调教,工作性也好,绝大多数的战马都属于这一类。而对于骑手来说,可遇而不可求的就是上悍马,这种马聪明灵活,对外界反应敏感,但如果训练之后,就能够控制自己,绝对听从主人的指挥,各方面的能力极强。”
此刻他一指张浩天坐下的大青马道:“这匹马就是中悍马,而尼斯格巴日不仅是上悍马,还是上悍马中最顶级的,它轻易不听人指挥,但若是被第一次降服了,终身会听从于这个人,汉人中有一句话说‘好马不侍二主’,‘尼斯格巴日’就是这样,王爷,你费一些力气,也是值得的。”
张浩天早就对“尼斯格巴日”非常喜欢,闻言“嗯”了一声,便道:“哈日瑙海,你快教我吧。”
哈日瑙海躬身应是,然后就开始教他骑术的基本要领来,这段时间,张浩天自己骑着“好脾气”本就摸索了一些,得到了哈日瑙海这种马术高手的指点,很多地方就是一点就通,没过多久,就在沙漠上驰骋起来,而哈日瑙海跟着他,观察着他的姿式与控缰绳的动作,只是偶尔指点一两句。
一直练到傍晚,天色渐暗,两人才骑马回去,此时塔塔罗部的篝火宴会已经开始了,二千余名塔塔罗部人正陆陆续续从自己的蒙古包里走到空地,在那里已经有三堆架得高高的木柴燃烧了起来,而旁边还有数十个小火堆,火堆上正烧着剥了皮的全羊,所有的塔塔罗部人在火的周边围成了一个大圈,不时可以见到有人走到中间表演歌舞,而大家就不停的报以掌声与欢呼声。
看到这样欢乐的景象,哈日瑙海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塔塔罗部好久没这样快乐过了,王爷,你知道吗,这些柴都是过去出去打猎的人带回来准备走夜路做火把的,现在沙漠里已经呆不下去了,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大萨满吩咐只留下一小部分,其余的全用在今夜,让大家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一晚。”
张浩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与他骑马过去,见到王爷前来,塔塔罗部人都欢呼起来,纷纷捂胸躬身向他行礼,而张浩天就挥着手走了进去,他已经瞧到,篝火的正中摆着一排桌案,上面放满了食物与装着马奶酒的酒壶,而乌恩其带着伊德勒与旭日干就坐在桌案后,最中间有一个位子空着,显得是为自己准备的。
看到张浩天走来,乌恩其、伊德勒、旭日干三人连忙也向他行了礼,将他迎到中间坐好,乌恩其一挥手,就听到三声牛角响起,先是四个大汉抬着一个大鼓走到场中,由一个中年男子击打,在鼓声之中,十几名赤着上身,戴着羊头,脸上抹着鲜血的男子走进了场中,随着大鼓的节奏起舞,晚宴的正式表演开始了。
张浩天看着这个舞蹈,说实话,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少美感,这只是一种原始的,没有艺术化的身体律动,有许多模仿动物的动作,只能说可以增加一些热闹的气氛。
戴兽头的男子表演完之后,就见到几名骑士越众而出,却是三男三女,先是策马在场中缓慢的奔跑了一圈,到了张浩天跟着,向他躬身行了礼,便扬鞭加快了速度,六人全部站立在马上,由马自己打着圈儿跑,身子却稳稳的,没有丝毫的晃动。
张浩天知道这是在表演马术,对此他倒是感兴趣,当下凝神瞧着,却见六人的马术真是了得,三个女人竟然在马匹的跃动下,跳到了三个男人的马背上,然后站在了他的双肩,向着场外的观众致敬,立刻引来了阵阵掌声与喝彩,就连张浩天也鼓掌叫起好来。
瞧着王爷也在鼓掌叫好,六人表演得更起劲儿了,重新各自骑在马上,在同一时间跳下马去,跟着又在奔跑中翻身上马,然后不停的做着同样的动作。
见到这里,张浩天也是感叹,对于这些表演的族人来说,奔跑中的马匹便如静止的木马一样容易掌握,自然是从小练习而成,在蒙古族中,无论男女,马术高手绝对是不少的,他若是不尽快学会去降服那高贵而倔强的“尼斯格巴日”这个蒙古王爷做起来也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