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天不敢继续往北走,而是下了山包,辨别方向,朝西面而行,现在的他,情况无疑是很危险的,除了有兰亚族的追兵,而且身上除了一套蒙古袍,什么都没有带,没有指南针,没有地图,没有食物,没有水,实在很难在茫茫的草原里生存,还好的是,有这匹“好脾气”,行走起来没有这么累,也要快得多。
向前而行,张浩天很快就发现老马的好处来,这“好脾气”的速度虽然算不上快如闪电,但是除了平稳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总能够敏锐的察觉到有危险的淤泥坑,并且避过去,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一人一马已经离着纳兰湖远了,草地上再看不见有水的地方,“好脾气”的速度也加快起来。
张浩天任由它向前飞奔着,便开始坐直了身子,夹紧双腿,开始摸索骑马的技巧来,而“好脾气”就任他在自己身上练习,一声不吭的跑着,完全没有丝毫的野性,有一次,张浩天身子歪了些,一下子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而“好脾气”居然立刻停下,然后将头凑在他身上拱着,似乎在鼓励他赶快爬起,真是很通人性,也难怪苏合会把这匹马拿给女儿骑了。
歇了两次,不知不觉到了天明,张浩天便不再往西行,折而向北,按他的计划,是先出了这块草原,到边境上搞到枪枝,然后再重新回到纳兰湖畔,悄悄潜到兰亚族的蒙古包里带出周雪曼,那时候周雪曼的病情也好了,而他地势与骑术都熟悉了些,再加上有武器,带出她的把握当然很大,至于他的身世,必须等到周雪曼安全了再去追查,而且他还要具备一门语言,那就是蒙语,否则和里面的人交流起来是很困难的,毕竟像巴雅尔和哈斯其其格一样懂汉语的人并不多。
一直走到中午,问题来了,那就是食物与饮水,虽然前天落过一场大雨,但是白天草原上的太阳实在是太毒了,将所有低洼处的水都蒸发得干干净净,张浩天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一处可供吮水的地方,而他的肚子,也在马背上颠簸得早就空了,饿得隐隐作痛。
坚持着又走了一阵,见到“好脾气”的速度慢下来,张浩天知道它累了,就拉紧了缰绳,让它停下去休息吃草,自己则躺在了地上。
不敢去看头顶上那耀眼发白,刺得人皮肤疼痛的光轮,张浩天侧身看着“好脾气”却见它正很悠闲的吃着青草,顿时好生的羡慕,忍不住抓了一把青草放进嘴里,只觉苦涩难咽,立刻“呸”的一声吐了出去。
然而,当干渴感与饥渴感再次袭来之时,他只得向命运低头,重新去找青草,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一把抓起来,而是掐了些最尖端的嫩叶放进去,味道虽然好些了,但吞咽起来还是很困难,可是,这些草尖里毕竟是含着水份的,而且吞进肚子里可以让胃没那么痛,他只得又掐了一把放入嘴里,咀嚼出了里面的水份,这才吞进去。
吃了六把草尖之后,张浩天实在吃不下了,去看“好脾气”,只见它仍然在香甜的吃着,不由得好生羡慕它的胃口,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只食草动物,那么这个草原就遍地是大餐了。
歇息了半个小时之后,见到“好脾气”不再啃食青草,张浩天又翻身上马,向北而去,这么大的草原,就算是走同一个方向,兰亚族那五六十个人也很难碰到他的,现在估计到边境还有两百来公里,以“好脾气”的速度,没有耽搁的话,在午夜之时能够到达,他也只有凑合着先吃吃草了。
快到傍晚之时,总算见到了一处水洼,张浩天连忙去喝了一个饱,又掐了几把草尖吃,估计支持到午夜是没有问题,如果他的测算没有错的话,这儿离着边境应该不足一百公里。
渐渐的,残阳如血,眼看着就要沉入西边,正要转进一个山丘,忽然之间,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砰砰”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