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无端夸大来兵军势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我军距离襄阳城不过数十里,可说一日便达,有文聘、蔡瑁两位将军镇守,城中民众久赖主公大恩,也必会鼎力相助。哪怕是主公求稳,似如今这步步为营之策,旬日间必然无险,看似危极,实则尚有可转圜之地。”蒯越沉吟了片刻,说道。
若是这话在前几日说于刘表听,不被已经迷了头脑的刘表当众轰出去,就已经是很给这给他老刘家卖命日久的蒯氏兄弟面子了。可现在听蒯越这般说出,又照顾了里子面子,刘表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问道:“异度说的极有道理。没想到最终某却还是中了奸人之计。听闻此番带兵的是吕布那莽夫的女婿,叫秦旭的是么?听说曹孟德这般奸诈人物,当初就是让这厮弄的灰头土脸,最终还将这厮名姓绣在袍底。此番某却也是见识了。只是眼下我军军粮告罄,兵士军心不稳,某只担心,若是这情况被意在襄阳的那些贼人得知,忽而回兵一击,却是如之奈何?”
“主公思虑的极是!”蒯越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某料这些贼兵,可不敢轻易撤回围攻襄阳的军势。一来正如主公所言,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江东而攻我不得不救。也怪黄祖将军太过大意,竟然让他们得了手去,才累的主公有今日之忧。不过也未必不是好事!黄祖将军向来性子有些疏狂,经此一役之后,必然会有所收获,主公且再费些心思救他,那么主公未来大业,也就有了可托付之人!而秦旭小贼得了黄祖将军,心知主公最是爱护手下兵将,必会拿黄将军同主公说事,其目的,还是在江东!只要蔡将军撤出江东,其目的就算是达到,至不济再搭上一个庐江,其兵必然退却,就算是被贼兵所占的江陵,也会如数退还,所以,主公且放宽心便是。”
“据情报说,那秦某人可是个出了名的不肯吃亏的性子,好容易破了某之江陵,兵临襄阳,难道就肯这样轻易放弃么?”虽然被蒯越说的直点头,但刘表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又有趁机占了江东庐江郡的前科,深知到手的肥肉岂肯再吐出来的道理。因而继续问道。
“主公既然有向上之心,又何必计较这一城一地之得失呢?秦旭这人的来历不是什么机密,出身不过一介家奴!而观其所历之战事,运气倒是占了很大的成分。再加上其为吕布之婿,得其岳丈麾下兵士死命效忠,才得以混到如今的地步。可主公你想,其主吕布的大敌并非我等,而是在北方,甚至在曹操,这点在庐江为主公所得,但吕温候却并没有对我军又任何动作,便足以看出。说来此番若不是我等被那曹操使计的表象蒙蔽,又怎能舍近而求远?放着另立新君的逆贼曹操不打,偏偏去招惹他们呢?而且抛却这些不说,就说当前我军遇到这点难处,其实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当初吕温候自长安出奔河内时是何等情况?现在才不过三五年间,便从狼奔豕突之徒,变成中原一大诸侯。可荆州兵久不历战事,才会非精粮不吃,没了补给,竟然军心动摇。主公之才,强于吕布十倍,所虑者,无非兵将而已。荆州兵将乃是精锐这自然不假,只是性子中少了些磨练,所以某才会说,现在发现这些问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于主公所忧军粮之事,也是好办,蔡中将军一向最是敬重主公,闻讯后必然在第一时间赶到。如今算算时间,也就在这一两日了。只需主公稍加安抚,待明日蔡将军大军一到,眼下这点难事,便迎刃而解了!”蒯越斟酌着语气,将之前刘表许久都听不进去的劝诫之语,夹在在话中,一股脑说了出来。
“闻先生之言,直令某有茅塞顿开之感。”被蒯越疏通了心气的刘表,乍逢此番事情之后,头脑清醒了一些,倒也是听了进去,心情也好了不少,说道:“也罢!先生是某之谋主,之前是某心焦于国事,对先生怠慢了不少。如今细细思之,先生之言实为老成谋国之语。说的不错,蔡中此人甚是听话,听某军令之后,必然会全速来救,只需一日,便可解危,眼下情况实是某多想了。唔,还有,倘若此番那吕布和秦旭,真是有此想法的话,只要其撤兵襄阳,放回黄祖,退还江陵,某不去计较便是了。”
“主公英明!如此大事可成,大业可期了!”蒯越长揖到地,语甚恭敬的说道。只是埋下的脸色上,那抹失望和愧疚之色,刘表却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