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治所,临淄城。高大敦厚的城墙,披甲持戈的兵士,高悬于城墙上大大的吕字大旗迎风招展,而城门口往流如织的人群,驱赶着骡马的商客,脸上皆带着勃勃的生气;城中坚石铺就的主干道两旁,酒家店铺鳞次栉比,街道上人马往来,叫卖揽客声不绝于耳,无不宣示着这昔日齐王旧都,如今中原当之无愧的第一坚城的风采。对于现下这诸侯纷争愈频,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世道来说,此处简直可以算的上是桃源一般的圣地了。
入得临淄西门,往行七百余步的城中钟楼一侧,便是临淄太守府邸,此刻已是深秋,赶回来述职的官员,加上外出办事的小吏,在此处进进出出,倒使得这衙门口竟比坊市中还要热闹几分。
而穿过据说是原青州少府,左将军府主簿秦旭所提议,为了提高办事效率,临淄府衙开放的行政大厅,跨入第二进庭院时,这种喧闹仿佛被葱郁的林木所阻,戛然而止,除了执勤的卫士之外,人迹至此减少了许多。多是些身着玄青色大汉官服的功曹、主簿来往于此,脸上的神色也多凝重不少,吕布军势力中的各项政事皆出于此,青州司马臧洪,便是在此处办公。
“臧司马,秦将军有消息到了!”一名身着玄衣高冠,手中握着一卷竹简的官员,正满头大汗的提着衣裾,小步在这内庭中奔跑,轻车熟路的推开了臧洪的“办公室”,并没有遇到门口原本是吕布军神弓营,后同大部投诚的黄巾战兵混编为城防军的卫士阻拦,看来是早已得了吩咐。而这人进得门来只一句话,便让端坐于案几之后,正持笔批改公文的臧洪脸色瞬时一喜,就连笔尖的墨汁,落在绢帛之上染成一团也没有注意。
“什么?仲明有消息了?子方可知大军何时归境?此刻可已动身?到了何处?”平日极重仪态,一贯在人前甚有威严的这位吕布军中政务系第一人,此刻着实有些失态了,撑着案几站起身来,拽着来人的衣袖,一脸急迫之色问道。
“臧司马……”被臧洪抓住衣袖之人,正是秦旭的二舅哥,秦府中糜氏夫人的二兄,青州商曹从事糜芳糜子方,作为往来于徐州、青州为吕布军势力军资军备奔走有功的糜家二公子,又几乎可以算是供养吕布军的衣食父母,糜芳近年倒是颇为活跃,在青州军政两界的关系处的都相当不错。此刻被臧洪抓住衣袖,糜芳也是一脸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意,说道:“此番糜某至徐州押运今秋兵粮,于回来路上便得了押后装车的手下伙计飞鸽传书,言说仲明在糜某离开下邳两日后,便先率先登兵士及本部亲卫,先行回到了徐州,略作休整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向临淄而来,估算路程,以仲明的马速,怕也就今明两日,便可回到临淄了。”
“唉呀!子方果不欺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主公回来已近半月,虽然目下因我等封锁了消息,使得临淄并未生乱,可我等每日可都是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盼着仲明归来,这下可好!终于可以不用这般每日如临大敌了。”想当年不过是个县吏时,便敢撮合诸侯讨董的这位当世英雄,此刻也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连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不少,足可见秦旭回来的消息,着实是让臧洪松了一口气。
“究竟出了什么事?”臧洪和糜芳不知的是,就在两人为得了秦旭回来的消息而放松了不少之时,就在临近吕布的大将军府邸不远处的秦府中,也等到了久违的男主人秦旭。不过令秦旭颇有些意外的是,此番归来,却是并没有见到预料中的童仆欢迎妻子侯门的情景,相反的,府中除了吕布当初所布置的亲卫营兵士守门之外,偌大一个秦府,竟是空无一人,这让秦旭顿时心中一凛。
“回禀秦将军,大小姐及诸位夫人,皆被主母接至主公府上暂住了。”好在今日当值的守门兵士,也是追随吕布军日久的老军,对于秦旭也是熟识的紧,见秦旭风尘仆仆而归,脸色也是十分疲惫,不等秦旭发问,赶忙说道。
“多谢!”秦旭冲着这名守门兵士拱了拱手,在这人一脸激动的神色中,转身拨马,向不远处的吕布府邸而去。
“仲明……”秦旭府邸同吕布所居直线距离绝不超过百步,因而秦旭回来的事情,早被守在吕布府邸门口的兵士看到,在秦旭还没有到门口之前,便见一团火红色的身影,冲着秦旭直扑过来,言语清脆间还带着几分哽咽之意,倒是把秦旭给吓了一跳。
“主公无事吧?”来人正是吕玲绮,对于自家老婆,秦旭也免去了诸多的俗套,再加上吕玲绮这一上来就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委屈似的模样,秦旭急忙忙低声问道。
“爹爹受伤了!”此刻见了秦旭,吕玲绮也仿佛有了主心骨,听到秦旭发问,吕玲绮抽了抽鼻子,低声简略说道。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秦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之前在见了名义上为吕玲绮所书,但却言不达意,处处透着诡异的家书时,秦旭久已经料到了青州必然有事情发生,只是此刻听了吕玲绮所言,秦旭当真是不敢相信,那位被称作天下第一猛将的飞将军吕温候,竟然也会有受伤的时候,而且看吕玲绮这番模样,好像还伤的不轻,这究竟是何人能有这般大的本事?
“爹爹在攻略河北时被贼人毒箭所伤,强撑着回到临淄时就已经不行了,当日可把我和娘亲吓坏了,就连貂蝉姐姐也是被吓的六神无主,若不是文和先生当初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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