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觉我妈不疼我了,小时候她经常编谎言骗我开心的。我们原先在农村,那时候没钱,我想要玩村里有钱人的孩子玩的那种皮球,可买不起,我妈就让我爷爷用榆树藤条编了一个,骗我说咱们的比他们的好多了。于是我擦掉眼泪,追着藤编球在太阳下傻呵呵地跑。
可是,这次,我认为最应该编谎言的时候,我妈却没有编。她的话像飞速而来的一块巨石,我差点被直接砸晕过去。
我笑道:“开玩笑吧??”说完和我妈快速收拾东西走出医院,我妈情感已经胜过理智,我不敢让她开车,让她坐副座由我开。
走高速,半个小时就飙到了左云县。县医院门口停下,杨叔以及公司里其他有些身份的人都已经在等候,所有人都沉默不言,我看到他们的表情后,心中还存有的一点希望小火,呼!被一口吹灭了。
杨叔沉默地领着我们来到病房,他们守在门口没有进去,脑袋像千斤石,重重的低着。我妈慢慢的走进去,她的步伐有点蹒跚。
那时候我本应该比我妈先进去,这个结果作为儿子我应该先去面对。可是,当时我不敢,我没有勇气。我跟在我妈的身后,像个孱弱的懦夫。
我爸闭着眼睛,面目安详的睡在床上。我心道,杨叔,你就骗我们吧,我爸只是睡着了,你看他睡得多么沉,呼吸平稳,很静很轻,胸口都不起伏一下。
我妈颤颤的伸手握住我爸的手,然后我看见她的表情在她脸上像冰一样开始融化。表情由无到有,由小变大,嘴唇颤抖着,脸型朝痛苦的方向演变。终于忍不住了,终于爆发出来了,只听“哇!”的一声,她就爬在我爸身上大哭起来。那一声,真的不像是哭,那一声像是一个哑巴情绪升到极点可yu言不能而憋出来的一声惨呼!
我昂着头,把我妈拉起来。她嚎啕大哭,想往床上爬,一手想去拉我爸,她不想他走!走你带上我。那一刻,我在我妈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女人45年的疲惫和心劳。不知道是她一瞬间老了,还是她真的上了年龄了。
我紧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退出了病房,我不晓得该说什么安慰她,我只是拍着她的肩膀,像在抚静一个孩子。
我妈的哭声让我更加难受,我尽量把自己的脑袋仰得高高的,可是我的喉结不听使唤地开始鼓动,我咽不下去,咽下去立马再次逆涌上来。“不要哭,没事,不要哭。”我拍着我妈的肩膀,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可是,我没能够忍住,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泛滥而出。我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石板上,似乎像镪水,腐蚀了进去,而不是渗透。
我姐闻讯赶来后,情况和我妈一样。两个女人的声音在整个医院里宣泄。我起身走了。我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在这个城里飞驰。我左绕右漂地超车,把油门踩到底光速一般地闯过红灯。不知道走了多远后,我在一个安静的荒地停下来。我走出车,笔直地站在车顶上,对着天空就是一声很高的长吼!!
——6月1ri,今天是六月一ri。这个节ri是给我过的吗?!
夕阳很美,美得让人黯然掉泪。
我静静的坐在车顶上,眼泪已经干了。光束像是金se的沙粒,投映在我的身上,我的车上。光感很温和,一点也不尖锐不烫热,钝重而又很有质感的浮动在我的脸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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