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的骂声戛然而止,冉妮亚把一份情报送到他面前,李德以为又是一条坏消息,直到冉妮亚执着地摆放到眼前。
“卡廷发现大量波兰军官尸体?这与我何干?”李德推开,猛然觉得不对劲,又一把夺过来仔细看起来,脑子深处电光火花一闪:卡廷——
李德愣怔地盯着冉妮亚,她有点感冒,还以为自己鼻涕没擦净呢,便用手掩面。
李德一拍大腿,向冉妮亚喊道:“收拾东西,今天不回国,到斯摩棱斯克。”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屋子里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副官们发难,元首打棒球:
“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将军在狼穴等着开会呢。”
“再等一天。”
“空军元帅米尔契等着你视察防空堡垒呢。”
“以后再说。”
“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再三请求你放宽对潜艇战的限制,已经在柏林等了好几天了。”
“不行。”
“可以把卡廷的详细情况发给你,你不必亲自到那里的。”
“就你能。”
“施佩尔等你参观新式潜艇。”
“什么?”李德迟疑了一下,搓着手在屋子里转圈。转到赫普纳面前,他恶狠狠地盯了这个败将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烦躁地地在屋子里推磨。
艾克也凑热闹:“骷髅师那时候上战场?”
“还有,戈培尔总理……”施蒙特从几张电文中翻出一张正要念,李德忍不住了:
“还有个屁。他们以为我们几个人在游山玩水啊?战事这么紧,战机稍纵即逝,稍一疏忽就会贻害无穷,我稍微操心不到就给我闯祸,就像这位被俄国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败家子一样。”
李德指了指垂手恭立的赫普纳,败家子本来就哭丧着的脸上增加了几道皱纹。
“对吧。”李德满以为鲍曼会支持他,没料到这家伙今天也是属驴的——往后蹬,他尖叫起来:“我认为应该尽快回国。我们已经推迟了三天了,戈林又要骂我了。”
“让他们直接找我。”李德不容置疑地说。
鲍曼还是不依不饶:“他们不敢说你,就把我当成出气筒。我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放心吧,打狗也得看主人,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李德安慰他,看到鲍曼一脸苦笑,意识到自己比喻不妥,把鲍曼当成狗了。
狗继续朝他的主人汪汪:“希姆莱副主席说两个月没开政治局会议了。国会议长里宾特洛甫说元首两个月没出席国会了。各界人民议会凯特尔议长抱怨元首没有倾听群众呼声,还有……”
“好吧。”半晌后李德举手打断他,又无力地垂下胳膊。他妥协了。
窗外骄阳似火,屋里闷热难耐。李德感觉到汗如雨下,接过冉妮亚的手帕不住地擦汗。
李德对大家如此这般了一番,收拾东西就要走人了。赫普纳突然堵在元首前面。李德调侃道:“百败之将有什么事吗?”
赫普纳一脸酸楚地乞求元首听他解释。李德毫不客气道:“解释什么?无非是说诺大的一个坦克军团只有一百辆坦克,其中还有几辆老古董雷诺坦克,这些我都听腻了。”
“现在一辆都没有了。”赫普纳鼓足勇气反驳道。
“你——”李德习惯地举起胳臂,手里轻飘飘的,始发现拿的不是棍子,而是冉妮亚的手帕。
“我——”赫普纳哽咽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没到伤心处。看来这员虎将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了。
李德汗如雨下,赫普纳泪如雨下。看到赫普纳可怜巴巴的样子,李德动了恻隐之心,便拍着他的肩膀劝慰起来。他谈起去年严冬,赫普纳与他力排众议,冒着北极寒风向圣彼得堡后方挺进,又在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里,在芬军有限的协助下,以区区二十万之众,抵御五十万苏军的拼死反扑。在战役最紧要的时刻,他四天四夜没睡觉,依靠浓得发黑的咖啡支撑。
胜败乃兵家常事。赫普纳的错误就是用单薄的兵力恃勇冒进,结果掉进了苏军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大战以来,德军的一个整师被歼,这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但苏军也付出了三倍于德军的代价。
李德注视着他,手抬得高巴掌落得轻:“一个机械化步兵师遭到全歼,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派人调查清楚,给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给个交待。今后,你要稳扎稳打,在运动中寻找战机,不必急于往东冒进。”
赫普纳猝然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那不是泪花,而是欣喜若狂:“以后?这么说来,我可以继续指挥第4坦克军团?”
李德没理睬他,双手叉腰沉吟片刻,走到丽达面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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