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亲了一口:“别那样看着我,我的感冒好了。”说完跳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把药吃上。”李德叮咛道。爱娃在卫生间门口回头宛然一笑,弄眉挤眼:“亲爱的,你就是最好的药。”
李德与爱娃在木板路上漫步,他感受到了家乡的温馨:鲜花盛开,绿茵扑面,小姑娘们跳绳,小伙儿们踢球。领袖卫队的小伙子们把从埃及带来的贝壳之类的零七八碎当成贵重物品送给女伴,换来女伴温柔而甜蜜的一笑。
这里丝毫没有战争的气息,帝国高级领导与平民百姓和平相处,不分仲伯,没有人端着领导的架子,也无人以草民自居,对领导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元首经过时,一些人打招呼,更多的人各忙各的事,只在背后指指点点。
爱娃把头倚靠在元首的肩头上,秀发摩挲着他的脸。元首扶着她的腰肢,感觉她的躯体在微微颤动。在外人看来,两个像新婚燕尔一样。是啊,自从处理慕尼黑游行和索菲兄妹案件后,两人离别一个月了,有点久别胜新婚的味道。
“你好爱娃小姐。”“你好鲍曼夫人。”鲍曼夫妇从绿荫下走出来,两人女人打了招呼后,盖尔达向他告状:“我的元首,你猜马丁在埃及一个月,给孩子们带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贝壳,那些东西我在北海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真是小气鬼。”
元首笑了:“盖尔达,那里只有这些东西,你别埋怨了。不过鲍曼,亚历山大图书馆给你送的书呢?”
鲍曼一脸苦涩,向他使眼色:“那有书呀?不过就是本《飘》而已,我好不容易带回家,让她给扔出去了。”
盖尔达倒蛮有理的,仿佛立了天大的功劳似的:“你听听,就凭那个名字,嫖——你嫖谁呀?”她擂着鲍曼的肩头,鲍曼涎着脸躲开,她边走边擂,鲍曼边走边躲。
“这家伙,把书都送给丽达了。”李德自说自话,爱娃追问:“你说谁?”她回望了鲍曼夫妇一眼。
与鲍曼夫妇周旋时,爱娃一直望着盖尔达隆起的肚子。两人离开后,她幽幽地对李德言:“亲爱的,你看人家又要生孩子了。”
李德警惕地望着她:“你想说什么?”爱娃结结巴巴地:“我想说,这个,你听听,他们都叫我小姐。多大年纪了还叫我小姐。我已经40岁了,我想要孩子……”
“绝对不行,这是底线!”李德不容置疑地吼叫,把爱娃吓得浑身一颤,手不由自主地放开他。
李德随即恢复了平静,长长地叹息了一下,一脸忧郁而耐心地解释:“我的心肝宝贝呀,世上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和我没有回头路了。比方说,有些糊涂虫将军们总劝我想办法停战,但能停吗?这就像抓住两只狼耳朵一样,你能放手吗?一放手,你的小命就完了。”
元首换了一口气,娓娓而谈:“早在奋斗年代,我就是依靠常人难以做到的自我约束树立威望。我不抽烟,不喝酒,连肉都不吃,还有,为了吸引妇女的选票,我立志终身不娶。现在,这种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如果我破坏诺言,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李德向他讲述了前方将士的英雄事迹,讲到敌人的阴谋、帝国面临的巨大困难和夺取胜利的途径,讲到他与同志们为此所做的辛勤努力和人民付出的牺牲,直说到爱娃眼泪汪汪地向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提这个话题了。
两人回到房间,格利特与姐姐说个不停,李德张嘴打哈欠,不知她太愚笨还是有意而为之,对他屡试屡爽的暗示视而不见。他终于忍受不住了,站起来哄骗说:“妹妹,你到客厅把我的包拿来,那里有好几本美国《花花公子》杂志呢。”
格利特跳跃着出门,李德随后“砰”地关上门,从里面划上插销,向跳水运动员一样扑到床上。他浑身上下的火一下子被点燃,长时间的思念和被压抑的**交织在一起,两条胳膊像钢浇铁铸的一般,死死地箍住爱娃柔软的身子。
爱娃也像八脚章鱼一样缠住李德,身子像软体动物一样瘫软了,两人好像融化在一起,像久旱逢甘雨,像沙漠遇到水,像干柴碰到火,激情如火,柔情似水,正和反,阴和阳,雄和雌,公和母……看似不相容的东西紧密地融合在一起了。这就是相辅相成。
一阵熟悉的战栗闪电般掠过全身。李德一直在指挥战斗,今晚在屋子里亲自投入战斗,只不过一个在前线,一个在床上,一个小时后,激烈的战斗结束了,只剩下狼藉的战场。
月光照洒在窗台上,爱娃“哎哟”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披衣到窗户前。李德随他过去,双手拄在她肩头上。爱娃轻声说:“阿道夫,今晚的月亮多么圆啊。真奇怪,没有你在身边,我好像连月亮都没见过,因为每天晚上就早早睡了。”
李德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俩一齐望着窗外。五月末的夜晚,是最清新、最美好的时刻。天空像是洗刷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
圆圆的月亮从东边的山梁上爬出来,如同一个玉盘,把奇石密布的山谷照得亮堂堂,把树枝、幼草的影投射在小路上,花花点点,悠悠荡荡。宿鸟在枝头上叫着,小虫子在草棵子里蹦着,梯田里春苗在拔秆儿生长着;山野中也有万千生命在欢腾着……
“宁愿醉死温柔乡,不慕武帝白云乡。”李德喃喃自语。“嗯?”爱娃仰起头问道。李德便宜给他讲起这个东方的典故:
赵飞燕是歌舞伎出身,被汉成帝看上后进入汉宫,备受宠爱。传说赵飞燕自幼聪明灵巧,精于气术,体态轻盈纤细,行动轻柔飘逸,可掌上起舞,故称之为“飞燕”。
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随后也进入汉宫,也被封为婕妤,两人的显贵程度超过整个后宫。赵飞燕恃仗成帝的宠爱,在汉宫专横跋扈,祸害其他嫔妃。永始元年六月,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更加骄奢。成帝还专为其妹合德修建了一座昭阳殿,对她极为宠幸,称其为“温柔乡”,并说:“我就老死在温柔乡算了,决不能像武皇帝还要去寻求什么白云仙乡!”
爱娃反应很快,她把自己比成赵飞燕,把妹妹格利特比做赵合德,她对李德说:“你承认你欠格利特一座昭阳殿啊?看人家对小姨子多好?嘿嘿。”
“我也不赖啊?”他的话马上被爱娃打断:“不赖个屁。瞧你今晚猴鸡的样子,恨不得把妹妹一把扔出去。”
爱娃告诉他,他不在的时候,玛格达时常叫她过去,陪她学习佛教,她心有余悸地用手掌扇着嘴:“她给我讲释加默尼割下大腿上的肉喂养老鹰的故事,哎呀,好恐怖哟。”
“割肉饲鹰。”元首纠正。两人倚靠在窗户前静静地望着外面,李德望着黑呼呼的鹰巢,想像着上面已是一片春意盎然。
“你——住几天?”颤抖着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处传来的。李德尽量装作轻松地说:“对不起爱娃,明天就得回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事情堆积如山……”
“你是元首。”爱娃用嘴堵塞了他的解释,
久久亲吻后推他到床边。床上的战斗再起,不过这次不是久旱逢甘雨,而是雨水集流,是预支。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