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希姆莱的时间里,李德向大家读当天的新闻提要:
——太平洋:日本占领威克岛,将它重新命名为“鸟岛”。
——中国长沙,日军向长沙发动第三次进攻。
——莫斯科,斯大林和英国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进行了为期一周的会谈,双方就共同战胜希特勒德国达成“一致观点”。
元首笑出声来:“英国空军参谋长查尔斯?波特尔爵士昨天在广播中要求英国国民回收废纸。他告诉人们,旧杂志和报纸,圣诞卡和装饰品,装食品的纸盒和香烟盒都是战略物资,可以制造炮弹壳、地雷、机枪子弹的组件以及坦克和飞机的无线电设备部件。”
“真是穷疯了,什么都要,说不定厕所纸篓里的擦屁股纸也是战略物资。”戈培尔挖苦道。
接下来他们笑不出来了:英国第八集团军开始围攻班加西了。
元首问凯特尔和约德尔,第十装甲师何时从东线调出,凯特尔面无表情地回答:“来不及了,就算今天开始调动,一个月后才能抵达非洲。”
外面传来踩在积雪上的吱咕声,希姆莱裹着一股雪花闯进来了,手伸向茶炉:“啊,真暖和,我的车在上山的路上抛锚了。”
大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蛋糕或面包,谈了一阵子天气后,希姆莱率先问道:“我的元首,这么匆忙把我们叫来,不会是俄国人冲破了冬壁防线吧。”
戈培尔吞下嘴里的蛋糕,含糊不清地答话:“东线没事,利比亚隆美尔的防线倒是被突破了。”
李德待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慢腾腾地开口了:“把同志们请来,想研究一下帝国体制改革的重大问题,以前我给你们打过招呼的。今天,我们本着对德国负责的态度,从国家、民族的大局出发,不要计较个人的利益,把这件事定下来。”
大家愕然,只有鲍曼和戈培尔淡定些,希姆莱被蛋糕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口水,又抹去嘴角的口水。
一阵难堪的沉默,在元首的再三动员下,戈培尔打了头炮:“根据德国面临的严峻考验,我同意制订出适应新形势的领导机构。至于怎么改,我还没有成熟的意见,希望大家各抒己见。”
戈林一脸困惑:“不就是全面转入战时体制吗?还有什么改革的?”
希姆莱冲元首喊道:“既然你想好了,说给我们听听,我从小就没有猜谜语的天份。”
里宾特洛甫刚表态同意元首的决定,希姆莱伸出手指头一顿抢白:“同意?元首什么都没说,你同意什么?你是元首肚子里的寄生虫呀?这是事关帝国前途命运的大是大非问题,不是卖香槟酒那么简单。”
大家轻笑,戈林喝道:“不要笑,听元首讲。”
“总的精神是:建立领导核心,明确责权、抓大放小,取消兼职,大事研究,小事分管。就是说,在坐的都是党的最高级干部,今后就是国家领导集体成员,不再具体担任部级职务,像苏联的政治局……”李德没说完,就让希姆莱粗暴地打断了:“就是说,我不再担任党卫军首领?”
“原则上是的。”李德似笑非笑地回答。
希姆莱像掉在石头上的羊油一般,楞楞地望着元首,脸上的肌肉跳动着,半晌指着大家:“你……你们都是?还……还是我一个人?”
“我也一样。”元首干脆回答。
希姆莱肝火攻心了,他认定这是元首从他手里夺取党卫军指挥权的阴谋,便不顾一切地咆哮道:“既然如此,我有个疑问,说出来后你们再处理我。我早给你们说过,元首变了,我甚至怀疑他不是原先的元首,因为他的好多做法跟以前简直是两个人。鲍曼、戈培尔,你俩当时在列车上,你们以上帝的名义说说,眼前这人是不是元首?”
鲍曼气呼呼地回答:“不是元首是谁?难道会从天上飞来个元首?”
李德猛然间一阵眩晕,像悬浮在空中一般,脸上火辣辣的,双腿麻酥酥的,心跳几乎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