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原委（三）

中，老夫人轻轻呷了一口：“人也好，物也好，就算是再喜欢也要有个度，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外院的事情如何，我不插手，但这内院的事情，我若在水月庵也就罢了，鞭长莫及，若在这慕容府，我的眼里可容不下沙子，别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什么东西都弄到我面前来。”老夫人意有所指，众人均低着头，沉默着。

    “舒氏，你是当家主母，管教孩子是你的责任，你虽然身子不爽利，但也不能因此偷懒，别让什么人都往孩子们眼前凑，让孩子们学了那不入流的东西，做出丢脸面的事情。”老夫人看着舒氏，面无表情。

    “是，母亲。”舒氏温顺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后，又坐下了。

    “尤姨娘和李姨娘下去吧，没事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做做针线。”老夫人的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寒而栗。

    尤姨娘和李姨娘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桔梗，送三小姐回去。”慕容灵俐行了礼，由老妇人身边的桔梗送了回去。

    “跪下！”老夫人看着慕容远和慕容灵犀，面无表情。二人依言顺从地跪在了地上。

    “你们可知错？”

    “禀祖母，孙儿知错了。理亦无所问，知己者阕砻。良驹识主，长兄若父。孙儿没有做到兄长该做的事情，让妹妹在人前胡言乱语，没有耐心劝慰，反倒出手伤了妹妹，请祖母责罚。”慕容远言辞恳切，目光坦然，老夫人听了他的话，脸色微霁。

    “你呢？”

    慕容灵犀见问到她了，直起身子，清澈的眼眸看着老夫人，声音坦荡：“禀祖母，孙女不该在人前与大姐姐争论，尤其是在祖母、父亲、母亲面前。祖母一向公正严明，大姐姐再不对，自有祖母为孙女做主，孙女不该争一时之气，罔顾嫡庶尊卑有别，失了身份。”

    慕容灵犀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既贬低了慕容灵倩不顾嫡庶之别辱骂自己，又抬高了老夫人会公正地处理这件事。

    老夫人看了慕容灵犀一眼，又呷了口茶：“男女五岁不同席，你们虽是亲兄妹，但也该顾忌着一些，远儿下个月就要成亲了，灵犀过两年也该及笄了，可知这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知道的，那是你们兄妹感情深厚，若是那乱嚼舌根之人，添油加醋一番，岂不是要坏了你们的名声和慕容家的名声？

    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行如何，我心中自是清楚。今日的事却是因你们而起，回去抄将《华严经》抄一遍，抄完送到青松苑来。”

    听了老夫人的话，慕容灵犀的心稍稍有了些暖意，可见老夫人并不是那种深宅妇人，可是老夫人犀利的眼神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回去吧。”老夫人摆摆手。

    慕容远和慕容灵犀行了礼，退出了内室。

    早已得到消息，等在院外的绿云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却聪明地没有开口。

    慕容灵犀主仆二人向慕容远行了礼，转身要走，“妹妹......是哥哥的错......”慕容远艰难地开口。

    慕容灵犀看着慕容远，亮晶晶的眼睛如天空中闪耀的星子：“不，哥哥，这不是你我的错，有心之人泼脏水，没有躲开罢了。妹妹先回去了，哥哥也早些回明志堂吧。”

    说完在嘴角绽放了大大的笑容，扶着绿云的手向风荷苑方向走去。

    “二小姐，青黛姐姐会不会被赶出去啊？”绿云担心地问道。

    “没事，她是我大丫鬟，祖母应该不会，你快让绿水去青松苑，打听一下老夫人和父亲和母亲都说了什么？要是可以的话，再看看青黛如何了？”慕容灵犀吩咐道。

    “二小姐放心，绿水是和奴婢一起去的，这会子应该躲在青松苑的哪个旮旯里呢。”绿云轻声说着，“红线说，她已经和尤姨娘屋里的小丫鬟搭上话了，有什么事会传话的。”

    “嗯，你做的很好。杨柳苑的丫鬟、婆子还被关着，想办法让她们......”慕容灵犀贴在绿云的耳边，轻声吩咐着。

    “奴婢明白。”绿云点点头。

    绿云代替青黛伺候着慕容灵犀更衣洗漱，又吩咐小丫鬟去厨房取些吃食。

    一碗紫薯白米粥，两个单笼金乳酥，一碟子三林糖酱瓜，一盘杏仁豆腐，一盘滑溜贝球，荤素搭配，简单可口。

    绿云一面布菜，一面有些歉意地说道：“二小姐，先将就一些吧。”

    慕容灵犀点点头，心中不禁感慨：果真美好的事物会让人忘记不快，心情愉悦，无论是美景、美食还是美人。

    抛开心中的种种杂念，认真地吃起晚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