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芙蓉姐姐吵得不可开交,我走过去,左手扯住妈妈的衣袖,右手摇了摇,妈妈委屈地瞅瞅我,见芙蓉姐姐依旧冷着脸,顿时心里着不住,哭了……
她轻轻推开我的手,凑过去一步,颤抖地指着芙蓉姐姐的鼻子尖儿,边哭边骂,“芙蓉,你个人没良心的丫头,亏我对你掏心掏肺,你有了汉子就不要妈妈了,妈妈我从你四岁把你养大,你从小体弱,三天两头儿生病,我……我容易吗?呜呜呜……”
见哭了半天,芙蓉姐姐不吭不哈,只顾东张西望,丽影儿更伤心了,数落着,“你小时候生个病,妈妈我彻夜不眠,侍候你,给你煎药,擦汗,光买药的银子都有一箩筐了,你……你……如今翅膀子硬了,心也大了,把妈妈的恩情都忘了,呜呜呜……”
“哎呀!妈妈!您这是干嘛呢?女儿我不是不知感恩戴德,只是说了句真话而已,您为女儿我做的,桩桩件件儿都铭记于心,只是,申公子也很可怜,为了女儿,差不多倾家荡产,我……我是于心不忍……”
丽影儿冷笑道,“哼!于心不忍,你倒是重情重义,妈妈我反倒成了薄情寡义之人,别忘了那句俗话,戏子无情,婊bz子无义,你以为,那些王孙公子花些个银子珍玩,就是真爱你了?告诉你,他们不过是贪恋你的青春美貌,用不了三年五载,恐怕没有两年就腻了烦了,妈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这话似乎说到了芙蓉姐姐的底线,芙蓉姐姐默默无言低下头,暗自垂泪片刻,才接道,“他这不是又回来了吗?”
“回来了,你就认为他回心转意了?女儿……”丽影儿突然抬高音量,目光投向芙蓉姐姐,嘴角儿带着讥讽的笑意,“他可不是你想到的那样简单,不然,这两个月,他去哪里了?有没有音信给你?”
芙蓉姐姐理亏似地嘟嘟囔囔地回答妈妈,“听说他奉父亲之命,去北方买马去了,不知……”
“听说,哼!你们是情同夫妻的患难之交,他前月怎么就不辞而别了?男人啊!说的和做的,往往不是一回事儿……”
我突然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可不是吗?师兄蘸明礼,口口声声说他是深爱着我的,可是,一个金蝉脱壳,无影无踪,害我自责那么久,另一个兰陵王,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会儿突然失踪,一会儿又从天而降,口口声声说为我治病,却不吭不哈,拂袖而去……
“妈妈此言差矣,他不是把东女国的玉佛都敬献给您老人家了吗?还不足以说明他对您,对红云楼,对你的芙蓉真心真意了吗?”
丽影儿妈妈还是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哼哼!我看未必,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他看中的是我那宫里的亲戚吧?”
妈妈十分了得,虽然不见得学过读心术,但在我看来,她的读心术水平不亚于师傅云仙,她似乎看透了申公子的别有用心,笃定自己的观察,那么,申公子如果果如妈妈所说,对宫中之人有所觊觎,那个人又是谁?她姓宋,是个姓宋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