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我能顺顺当当的离开这里,一定会回到老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再也不干这刀头舔血的勾当了。”
刘寄北双手抱膝,看着迷离的月色,心道: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一个人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确实是最好的造化。
姜不同见到刘寄北没有言语,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便生涩的笑了一笑接着说道:“也许你不相信,其实,小人早就想离开长安这块是非之地了。”
刘寄北随后“哦”了一声,说道:“你这话是怎么说?”
姜不同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人原籍蜀中,由于少时孤苦,便和家兄一起进入青城道门学艺,由于后来宗门里生出事端,不得已之下,小人便和家兄随同少主人离开了青城山,随后来到了长安,本以为会过些舒心日子,不曾想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不但一天好日子也没过着,相反的倒是成天担惊受怕。”
刘寄北觉得好奇,问道:“你家少主人是谁?他既然将你们带到这里,便该维护你们周全,怎会又让你们再过苦日子?”
姜不同苦笑道:“反正小人也不打算再回到他身边了,索性和你说了也无妨,其实我家少主人你是应该认得的,因为你和他交过手。”
刘寄北想了一下,忽然忆起他到大冢宰府盗取杨敷的奏章时,曾经和强练交过手,那时强练曾自称为青城道人,于是说道:“难道强练便是你的少主人,不过我看他的年岁已然不小了啊?”
姜不同无力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强练虽然武功高强,但他可不是我的少主人。”
刘寄北奇道:“不是他还会是谁?”
姜不同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向旁边吐了一口痰,喘了几口气,直到气息稳当了一些才道:“在青城道门里面,我们这些人只是记名弟子,得到老主人真传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现在的伏凤法主焦子顺,一个是强练,还有一个便是少主人李安。”
刘寄北一愣,问道:“李安!你说的这个李安是不是那个膳部下大夫?”
姜不同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个人,其实膳部下大夫的官职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他真正的目的是想靠着宇文护的支持,重新得到青城道门掌教的位置。”
他说到这里,见到刘寄北把目光对准了他的旁边,禁不住奇道:“你在看什么?”
刘寄北叹道:“你身边的同伴好像也要醒了。”
姜不同哦了一声,随后苦笑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同伴。”
刘寄北道:“为何会这样说,他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姜不同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本来听命于少主人,不过,就在前几天,因为家兄的事情,我才投靠了独孤楷,而他则一直是独孤楷的忠实心腹。”
刘寄北听得奇怪,示意他说下去。
姜不同恨恨的说道:“我和家兄自小相依为命,结伴入了青城道门之后,更是相互照应,数十年来谁也离不开谁,可是,万没想到我和家兄一直苦苦追随的少主人,竟在几天前,把家兄生生毒死,为了这件事情,我才不得不离开了少主人。”
刘寄北很是同情,问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李安为何要毒死他?”
姜不同道:“家兄名叫姜不换,少主人之所以要毒死他,是因为怕他走漏了风声。”
刘寄北一惊,暗道:“姜不换!这名字怎这样耳熟,噢,对了,昨天早晨的时候,达奚震曾跟我说过,被崔弘度羁押在秋官大司寇后院厢房中的那个人,便叫做姜不换,难道说那个姜不换便是姜不同的亲哥哥?
想到这里,刘寄北若无其事的问道:“你们兄弟追随李安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他为了什么事情,下了这么大的狠心毒死你家兄长啊?”
姜不同愤愤的想说话,可是话未出口,却先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只听他说道:“家兄和我来到长安之后,由于他武功不错,所以,少主人对他很是重用,并让他和另一些同门师兄弟一起在北焕里监视陈顼。”
刘寄北故意问道:“陈顼?是不是有其名而无其实的那个陈国安成王?”
姜不同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人,陈顼流落在长安,虽然无权无名,但他毕竟是当今南陈皇帝陈茜的弟弟,所以,大冢宰为了监控他,便假借着明帝的旨意,秘密地派人守候在北焕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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