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眼角瞥着由远及近得尉迟运等人,心神微微一动,只因他看到尉迟运脚步踉跄,靠着身边人的搀扶才能走动,显而易见是受了伤。而尉迟运身边的焦子顺一脸的茫然,神色颇为郁闷,原先身上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荡然无存,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受到了什么挫折,才会让其如此萎靡。
这俩人本是宇文邕事先安排好的奇兵,肩上担负着拾遗补漏的重任,尤其是焦子顺,宇文邕对他期望更高,心想着有他坐镇,定然会马到功成,然而事情出人意表,虽然眼见着侯氏兄弟被俘其中,却不见了那个一脸死气的老者,而他和尉迟运又是这般模样,宇文邕看罢之后,禁不住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好在宇文邕心机深沉,尽管心中翻江似的变化,面色上却是一点都没露出来,应和着黄鼎的问话,不疾不徐的说道:“何人这么大的冤屈,竟然劳动你这般大人物,不惜卸了朕的登闻鼓,大模大样的闯到了皇宫里,当着朕的面,直视着朕的脸,和朕这般颜色说话?”
黄鼎自然听得出宇文邕话里面含着嗔怒,他哈哈一笑,全然不当回事,一指殿基上的宇文护,郑重的说道:“某家听闻宇文护大冢宰忠心爱国,一颗赤胆昭如日月,就是这么一位堪比周公的人物,竟然百般受人排挤,遭人暗算,这等事情被人听来真是生气!”
他说到此处,故作长叹,摇头接道:“其实,如果皇上耳聪目明,能够决断是非,不做那偏听偏信的事情也就算了,然而,某家听说当今的皇上全然不是这么回事,竟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听信谗言,急欲诛杀大冢宰,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黄鹰看着自己的二哥摇头晃脑的模样便感到好笑,不过,他的脸木然已久,尽管心里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是一点笑的痕迹都没有,然而,赫连拓疆却是没有他那么好的掩饰,此时见到黄鼎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甚是觉得稀奇,不自觉之下,竟然大笑了几声,顿时惹来许多人的注意,其中便包括那位阴气森森的尹常风。
好像受到了感应,赫连拓疆竟然迎合着尹常风的目光回望了过去,俩人的目光陡然在空中相遇,竟似激起了连串的火花,只听赫连拓疆十分罕有的阴冷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二师叔救你吗?”他说话的同时眼神中竟是惊现出一丝恨意。
尹常风性子阴狠,心肠更是硬如钢铁,岂料陡然与赫连拓疆的眼神相遇之后,竟然暗地里涌起一阵寒意,心神也为之一颤,暗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我怀有仇怨,可是我怎么就记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仇人啊!
赫连拓疆见到尹常风阴郁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心知他定然被自己问的不明所以,于是冷笑一声,也不解释,眼光缓缓移动,竟然没有再去搭理他。
宇文邕背负着双手,看了一眼天空,但见红日将尽,唯余一弯如同月牙般的残日,天地间也因此而变得更加昏暗。
宇文邕心里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回应着黄鼎说道:“姑且不论你擅闯皇宫、毁坏登闻鼓是何等的罪名,先让朕来问一问你,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朕想诛杀大冢宰了,又是哪只耳朵听到别人谨献给朕的谗言了,完全是一派胡言,只凭你在此妖言惑众便该诛灭九族。”
黄鼎眼睛眨巴了一下,脸色一变,怪笑道:“何用听闻,眼下便是极好的佐证,这么多的羽林军围着大冢宰,不是要诛杀他,难道还是你要把皇帝的宝座禅让给他不成?”
宇文护一听这话,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道:这家伙到底是塞外蛮人,说话一点谱都没有,此时怎能把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呢,众人听了,心眼灵动的还以为我真的是要篡位,真是没脑子!
宇文护心中虽然恼怒,可是他并不敢发作出来,暂且不论黄家在他心目中有多么大的威慑力,单就是眼下的时宜,也不应做出任何的表示,所以他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做了壁上观。
果然宇文邕听了之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先是扫了一眼宇文护,接着便对黄鼎冷冷的说道:“其实,朕要诛杀大冢宰也好,想把宝座禅让给他也罢,这都是朕的家事,真不知和你漠北黄家有什么关系?”
黄鼎闷哼一声,说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虽是一国之君,但若是残暴不仁,也一样是人人得而诛之。”
他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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