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跟着庾信向府里走去。
刘寄北傍着庾信来到一座房子前,站在门口处举目了,却见门顶檐下安着一块匾,提有“烟雨轩”三个字,旁边的落款正是庾信本人。
刘寄北自身的书法并不怎样,不过,他的妻子萧若幽却是写得一手好字,耳濡目染之余,眼力倒是有的。
他见匾上的字写得飘逸之间透着遒劲,其中又显露着一种沧桑的味道,禁不住很是折服庾信的笔力,暗道:庾信被视为天下文人之中的翘楚,确实自有其不平常之处。
庾信见到刘寄北望着他题写的匾额出神,便随口问道:“刘壮士难道对书法也别有偏爱吗?”
刘寄北也顺嘴应道:“在下大字也不识一筐,不过,内子倒是很喜欢书法。”
庾信奇道:“不知刘夫人出身于哪家名门?”
刘寄北瞧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内子出身于江南萧氏!”
庾信“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说道:“原来刘夫人也姓萧,不知出闺于萧氏哪一门中?”
刘寄北叹道:“她是江南前梁武帝最小的女儿。”
庾信登时愕然,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着刘寄北,好半天才道:“原来刘壮士竟然是兰心公主的夫婿!”
刘寄北奇道:“庾开府认识内子?”
庾信点了点头,无限惆怅的叹道:“当年承蒙武帝恩宠,家父与我时常出入内宫,兰心公主秀外慧中,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十分招人喜欢,我又怎会不认得?”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烟雨阁”的房门,向里面走去。
刘寄北着他的背影,心中感叹,暗道:来他还是很怀念江南故土,要不然语气也不会如此伤感。
他随着庾信进到了“烟雨轩”之内,一眼见等在桌子旁边的刘玄石和另外一个人。
刘寄北瞧着那个人极为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又有点不记得。
那个人见到刘寄北进来后,连忙和刘玄石站起身来,抢过刘玄石对着刘寄北笑道:“昨日匆匆一面,不知刘壮士还记得我吗?”
那人这一张嘴说话,刘寄北豁然,忆起此人名叫徐晨,乃是陈国徐陵的儿子。
刘寄北淡淡的说道:“那一日,徐兄曾邀在下到刘公的酒作坊一聚,并说有个礼物要送给在下,如此好人好事,在下怎会忘记?”
徐晨脸上一改笑容,肃然道:“我答应了刘兄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不过今日还有别的事情要和刘兄商量。”
刘寄北面无表情,应着庾信的手势坐了下来,着满桌子的菜,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刘玄石不失时机的将刘寄北面前的酒杯斟满,对着他笑道:“昨夜咱们并肩作战,算起来也是患难之交,今日就着庾开府家的美酒,让为兄敬你一杯。”
刘寄北举起了酒杯,一边与他对饮,一边忖道:刘玄石为何这般客气?他离开于府的时候就只字没提我夜闯庾信府第的事情,今日到了这里,他仍旧像毫不知情的模样,不知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着刘寄北喝完,庾信也笑道:“什么是我家的美酒?这分明便是由你作坊里买来的‘擒奸酒’,哎!瞧瞧你,见了刘壮士高兴得连自家做什么的都忘了。”
刘玄石满脸堆笑,说道:“庾开府说的极是,我确实有些高兴得过了头。”
刘寄北忽然感到有点不自在,暗道:这是怎么了?那一日在他的酒作坊里,连同殷不害在内,大家喝的极是融洽,坦露的也都是真性情,可现在为何有点惺惺作态,叫人好不舒服。
他想到此处,便直言不讳的说道:“众位大清早的把在下叫了进来,不会只是吃酒聊天这么简单吧!我刘寄北是个俗人,最要不得拐弯抹角,众位有什么话尽管说,莫要使彼此都不自在。”
徐晨了刘玄石,刘玄石又了庾信,后者眼光扫视了一下两人,不自主的长叹一声,垂下头去。
刘寄北到庾信这般模样,便道:“在下本以为庾开府也是个爽快人,怎的今日倒是吞吞吐吐起来?”
庾信抬起头,目光落到了刘寄北的脸上,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并非不爽快,只是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
刘寄北瞧他语意未尽,心道:你们将我弄到这里,分明是有事相求,我且不言语,你们如何往下说。
他主意打定,也不去瞧庾信,举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其余的三个人见他如此淡定,不自主的又相互间了,最后还是庾信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话虽难说,但其势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