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轨闻言,原本冷厉的眼神忽然敛去,换来的却是一丝暖意,只听他叹道:“刺史大人说话,未免过于谦虚。这位杨小兄据我来,将来定是非常人,王轨阅人多矣,在我所见的将门后生之中,能与杨小兄一较长短的至多不出三五人。”
杨素听后顿时生出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王叔叔不妨说一说,杨素能与哪几人堪为比肩?”
杨敷喝道:“素儿不得无礼,此处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王轨摆手制止杨敷的呵斥,饶有兴趣的问道:“杨小兄似乎对那几人很感兴趣啊!这是为何?”
杨素偷眼了一眼杨敷,却见杨敷并没瞅他,而是低下头来啜着茶,于是杨素说道:“小侄虽不是英雄,却颇为敬重豪杰,像两位叔叔便是小侄最为敬佩的人物。”
他扫了一眼宇文神举和王轨,见到二人俱都倾神凝听,便不再保留的接着说道:“杨素愚蠢拙略,可从不妄自菲薄。熟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小侄时常深匿家宅,非常仰慕少年英雄,无奈福气浅薄,至今尚无几个倾心之人,故而深为交友稀少而苦恼。今日听得王叔叔引来机缘,自是希望能够多识几人,所以,恳请王叔叔坦言相告,以免他日遇到英雄而有失之交臂的憾事,王叔叔您说是吗?”
王轨哈哈一笑,向着杨敷说道:“杨氏门中有杨素这样的人物,将来定会大光门楣,刺史大人有子若斯,真是羡煞旁人啊!”
杨敷手托茶杯,脸上也是露出笑意,颇有些得色的说道:“犬子小聪明是有的,但是性格顽劣,只要他不给我添乱,我就十分高兴了,哪还敢希望他光大门楣啊!”
宇文神举和王轨俩人对视一眼,尽管都知道杨敷说的乃是谦逊之言,可俩人还是各自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宇文神举笑道:“刺史大人谦逊的有点过了,我与王将军都是军旅出身,心直口快,如果我俩觉得哪人不行的话,岂会如此三番五次地夸赞于他?”
杨敷知道宇文神举说的乃是实话,于是“嘿嘿”偷笑,借以喝茶隐去得意之态。
王轨说道:“在大周诸多将门之后中,我见过的少年人,若以智计勇武见长的当数贺若敦之子贺若弼,此子深沉内敛,年纪不大,却不失为一个人杰。”
宇文神举赞同道:“王将军所言极是,这个贺若弼确实不凡,颇有乃父之风,不过却比贺若敦为人收敛得多了。”
王轨接道:“贺若弼英雄年少,但是,另有一人也不输与他。”
宇文神举说道:“你说的莫不是韩雄的长子韩擒虎吧?”
王轨点了点头,叹道:“韩雄三个儿子,长子韩擒虎,次子韩僧寿,最小的儿子名叫韩洪。这三人中韩僧寿与韩洪尚是幼小,韩擒虎却已成人。此子秉承韩雄‘帛家道’武学真传,一身修为很是了得,尤为令人称道的是韩擒虎还博通经史,巨览百家,深谙兵家之要略,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比之贺若弼不遑多让。”
杨素一直没有插话,听到宇文神举和王轨对这俩人即使推崇,心中颇为不服气,暗道:百闻不如一见,他日遇到这俩人倒要一究竟是怎样的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