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想得很周全,她之所以想回去,一则是因为盘缠无多,总不能饿着肚子游山玩水;二则江南正值多事之秋,无法放开怀抱尽兴游玩;另外,再有一点就是她自始自终都在记挂着独孤罗。
由于不知道独孤罗最终能不能摆脱得了陆令萱,所以伽罗很想去趟洛州一探究竟。
既然伽罗已经决定回返,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便遵从了伽罗的意见。
一行三人为了节省盘缠,晓行夜宿,加紧赶路,目的地自是洛州。
他们一路向着西北进发,过淮河,经豫州,跋山涉水,不久之后就来到了嵩岳之南,恰巧遇到也正北返的阿史那摄图。
阿史那摄图本就对伽罗爱慕非凡,这一次无意间遇到自是不肯离开,虽然他对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历来没有好感,尤其是对郁久闾遗更是心存戒备,但是碍着伽罗的面子,他尽量避免使性子,这一道上倒也相安无事。
进入嵩山,阿史那摄图的两只金雕发现了兽群,酷爱狩猎的阿史那摄图和赫连拓疆一时技痒,同时又都有一份在美人面前争锋的微妙心理作崇,俩人便忍不住较量起射技来,这下倒好,竟将柔然国师迦旃林提养的虎奴射死,从而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之中。
由于氏族的仇怨,阿史那摄图就对郁久闾遗本就充满敌意,此次在这嵩山之中,又与郁久闾遗言语不和,虽然面对着众多的柔然人充满敌意的眼睛,这位突厥大叶护却是怡然不惧,将突厥人好勇斗狠的天性尽数的表现了出来。
斩马刀阴凉若水,泛着寒光,冷厉的刀罡紧紧的锁定郁久闾遗。
阿史那摄图心道:此处除了伽罗与那边的北齐兵将之外皆是敌人,形势对我十分不利,如果我因为怯懦一走了之,即使有命回到了大草原,只怕也没脸活下去了,所以今日定要誓死一战,无论结果如何,也决不能玷污了我大突厥勇士的威名。
郁久闾遗能够挺身而出,迎战阿史那摄图,先是受了伽罗鄙夷的眼神刺激,接着又因郁久闾庵罗辰的一席话,将他压抑许久的彪悍天性诱引了出来,想起惨死在突厥人手中的族人以及自己多年的忍辱偷生的经历,一时间怨气冲天,再也不顾后果,一心要与阿史那摄图斗个你死我活。
阿史那摄图擅长他叔叔木杆可汗的“燕都技”中的“练气技”和“兵技”,一身的内功修为自是不用说了,而他的斩马刀更是练得出神入化。
几个月前,阿史那摄图与陆法和相遇时,阿史那摄图同陆法和打了一架,虽然当时他输了半招,但那并不是他武功比陆法和差了多少,而是陆法和的“阴符真气”过于邪门。
就在俩人动手的过程中,陆法和寄居在宿铁刀上的“阴符真气”,不知不觉地将他的经脉逐渐的冻结了,使得他的身手远不及平时灵活,故而输了陆法和半招。
阿史那摄图纵横大漠,在年青一代中简直就是个神话,他早就知道黄君门下的弟子个个武功高强,出于争强的心思,他早就想找些机会同黄君的门人比试一下,一到底是自己的“燕都技”强横,还是黄君的嫡传武学了得。
阿史那摄图运起木杆可汗的独门“练气技”,裘衣鼓荡,真气四溢,雪亮的斩马刀猛然间高举头顶,发出一声怒吼,犹如平地里打了一声焦雷,随后,斩马刀倏地劈下,直取郁久闾遗的面门。
一旁的柔然国师迦旃林提眼中妖异的光芒忽然转盛,心中暗赞一声:好一招“分钗劈凤”,刀势威猛刚凌,却又不失细腻,也只有木杆可汗能创出如此玄妙的刀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