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停住,眼角眉梢尽是揶揄的神色。
刘桃枝面色阴冷,祖铤的言下之意他自是再明白不过了。
当年文宣帝篡位,也有许多东魏的大臣反对,可是那些大臣不是死了,就是在一夜之间掉转了口风,谁都知道此事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作为高洋的御用杀手,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祖铤虽未明说,却是在点播刘桃枝重操旧业,拿起他的巨剑,为高演扫平登上宝座的障碍。
刘桃枝闷“哼”了一声,黑着脸低声问道:“孝徽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我再当一回屠夫罢了,我刘桃枝为了身家性命,坦然应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倒要问一句,孝徽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差事,不知孝徽自己将如何处之呢?要知道此去郑州可不止我刘桃枝一个人哪!”
祖铤知道他心中不忿,便道:“都督请放宽心,祖孝徽绝不会独善其身的。”
他摸了摸受伤的肋骨,又直了直腰,好整以暇的接道:“为大丞相扫清障碍,需要一明一暗。都督真刀真枪的冲锋陷阵,我岂会落在都督的后面。现在朝中除了赵道德一帮大臣之外,宫中的阻力也不容小觑。别人不说,只是皇太后李祖娥,就不会心甘情愿的将她儿子的帝位拱手让人。”
刘桃枝点头应道:“半年前,杨愔等人引颈受戮,其实就和李祖娥有着莫大的关系。”
见到祖珽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他不禁心中得意,滔滔不绝的低声说道:“李祖娥身为文宣帝的遗孀,自是希望当今皇上能长治久安。可是,她也得出来,自从文宣帝驾崩之后,大丞相和长广王位高权重,对于皇上很有威胁。于是,她才串通杨愔等人企图驱逐两位亲王,甚至将脑筋用到了太皇太后的身上,想在两位亲王离京之后,罢黜了太皇太后。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似易如反掌的事情,结果却功败垂成,不但杨愔等人被杀,而且她和太皇太后之间也萌生了芥蒂,若非太皇太后很是宠爱皇上,只怕早就将他们母子罢黜了。”
祖铤抚掌轻笑,说道:“都督一言中的。沉疴郁结,岂可轻易解决。我们只要在李祖娥和太皇太后之间再下点猛药,将她们原本快要崩溃的关系弄脱了节,太皇太后自然会倾向于大丞相了。有了太皇太后的支持,大丞相又政权独揽,并且在都督的辅佐之下,朝廷上下再无人羁绊,罢黜皇上母子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吗?到那时,大丞相既已化身为九五之尊,岂还会因为两匹马而难为我们?他不给咱们加官?呵呵呵!”
祖铤意犹未尽,却发出连声的浅笑,住口不说了。
不过任谁都知道他言下之意,自然是:高演不给他和刘桃枝加官进爵,便如何如之何了。
刘桃枝面露喜色,赞道:“好一个围魏救赵、混水摸鱼的妙计,也只有著作郎这样的智者才能避重就轻,想出如此的好办法。”
他说话之时,就见旁边坐着的那两个汉子低着头匆匆忙忙的要向外走,虽然他觉得俩人似曾相识,但因他正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之中,所以并没怎么在意。
忽听店家猛然向那俩人喊道:“客官留步,这酒饭钱实有多余,待我找给两位。”
那俩人闻听此话,其中的壮汉下意识的回过头来,说道:“不用找了,某家急着赶路呢!”
刘桃枝心中疑惑,什么人这么大方,忙循声望去,却与那大汉对个眼熟儿。
他正思忖间,只见另一个汉子扯了一把壮汉,神色有点不对劲儿。
壮汉飞快的瞧了一眼刘桃枝,忙不迭的转过头去,随着另一个汉字匆匆向外走去。
刘桃枝觉得俩人形色可疑,便下意识地喊道:“兀那俩人站住,我有话要问!”
他不说则已,经他一说,那俩人恍若未觉,竟是走得更加快了。
刘桃枝脑袋灵光一闪,猛地想起来这俩人是谁了,禁不住重重喝道:“漏贼人哪里去?”
他抽出巨剑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