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南宫凌看来,能对苏芮然说这些话的人,意图叵测自是不用说。只是还能让苏芮然也同样信以为真的,这个人也当真是不简单啊。
想到有人如此了解自己和苏芮然之间的情况,他就忍不住眉一蹙。
这样的人若是仍留在暗中,叫人毫无防备,那当真是一个危险隐患。
然而听到他的疑问之后,苏芮然却依旧还没回答,南宫凌虽碍于身份耐着性子不便再多追问,只是注视着她时眉头却不禁越来越紧。内心也不禁疑惑揣测道:“苏芮然,究竟是什么人,竟让你犹豫至此吗?难道你当真要替她隐瞒?”
而就在此,苏芮然也做出了决定。
她很清楚的意识到一点,自己前番的多次纵容,无论是对阿容还是对自己而言都并非什么好事。而为今之计,再迷途知返及时补救也未尝不可。
想到此她不禁对南宫凌道:“臣女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想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对王爷说明,更何况……”
她说到此就有意停顿了一下,引得南宫凌微微坐直了身子,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半分着急的神色,但却用一种十分专注的表情等着苏芮然继续说下去,只听苏芮然很快又接着道:“我并非有意隐瞒,但是这件事恕臣女无法同王爷说明,不过还请王爷相信,臣女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有臣女自己的打算,而且臣女也坚信,此人不会对王爷和臣女有任何威胁,因为他并非故意。”
南宫凌听着她的话时脸色便越来越沉,直到最后听到她说完,竟一下子忍不住冷冷一笑,他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不禁反问道:“并非故意?你为何能如此肯定?难不成他心中所想你全都知道吗?”
苏芮然一愣,虽然早知道南宫凌不是能轻易应付的,可是从南宫凌的话中,她听到了明显的敌意。看来南宫凌已认定挑拨之人别有用心,对他来说是一个危险的所在。
可诚如她方才所说,她至始至终都从未怀疑过阿容对南宫凌的忠心,阿容之所以会如此,也不过是针对自己罢了。
此刻,她突然更加确定,一定不能将阿容的事说给南宫凌听。
面对对方的动怒与不善,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应对道:“王爷说的是,人心隔肚皮向来是最难揣测的。但是即便如此,臣女还是想请王爷相信臣女,若王爷实在不信臣女也没有办法,总之臣女是不肯透露分毫的,若王爷要怪罪臣女便但凭王爷处置吧。”她说完竟提起裙摆,自行跪在了地上。
南宫凌望着她这突出起来的动作,眉头更紧,扶着轮椅的双手也不禁渐握成拳。
沉默,这房中顿时好似无人一般,没有半点声音。
苏芮然虽跪在地上,目光也是落在面前的地面上的。但即便她不抬头,也可以想象出南宫凌此刻的表情,感受到他心中的怒气。
但即便如此,她心中也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丝毫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她已做好了接受处置的准备,虽然心里明白无论于情分还是情面上南宫凌也不可能当真对自己动用什么刑法处置,毕竟自己仍是苏相的女儿。可是若想惩治自己,除了皮肉之苦外,她相信南宫凌一定还会有很多其他的办法。比之皮肉,心灵上的刑法与惩治所带来的疼痛要大上千万倍。
然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曾有半分动摇,并没有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她只静静的跪在那里,南宫凌不开口,她也同样不说话。她仿佛是一个正在等待行刑的囚犯,等着对方随时的宣判。
就这样房中安静了好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的心已经一点点冰凉下去的时候,南宫凌却突然在这时开口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就暂且相信你的话吧。”
苏芮然闻言一愣,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南宫凌竟然说相信自己,他竟全然不勉强自己说出实情。想到此她不禁缓缓抬头,又一点点重新撞上了对方的目光。
那张俊美冷漠的脸上,方才的质疑和不悦已全然退去,换上了一副几近温和的淡然神色。
她心中更是诧异,她记忆中的南宫凌,但反是想自己的一定会不择手段,何曾如此轻易妥协过。其实刚才她话虽如此,但是心中也不免清楚对方必定不会如此轻易罢休,所以在沉默之际,她也已经提前在脑海中演练和构思好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甚至已盘算好了每种可能发生之时,她自己又应当如何应答。
只是在她盘算和揣测的所有可能中,却并未有一条是南宫凌会就此遵从她的决定而不再追问。
瞧着她一脸诧异的模样,南宫凌不禁淡淡一笑道:“怎么?是没有听清楚还是你不相信本王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