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只听她道:“不错,果然是大实话。看来你正如先前所说,对我是知无不言了。那么索性就冲着刚才的话,我也要信你一次。”
“大小姐……”韩嬷嬷喃喃自语,脸上却并没有太大的喜悦,眉眼间反倒有一丝复杂。
而在这时,苏芮然又道:“你无需多想,我之所以答应并非是对你毫无怀疑,只是……”她略微停顿了一下,透彻如夜空般的双眸中泛着渐渐浓烈的坚决与寒意,又继续道,“我同你一样,都是在赌。虽然我们的赌注并不相同,想要赢的的筹码也各有所异,但既身为赌徒,那自然也最明白赌徒的心情,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手段,你我都是如此。”
韩嬷嬷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心头唯一的迟疑也烟消云散。她突然间跪地,朝着大小姐连叩了三个头,口中道:“奴婢多谢大小姐成全,奴婢定当会竭尽全力为大小姐一效犬马,以报今日恩德。”
尹荷在旁听着,虽然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眉头紧皱,但最终却到底还是没有再出言阻拦。她猜不透世情,而小姐和韩嬷嬷两人都仿佛有能洞察全局的本事,在如此两人的映衬下,她也自知自己水准,又哪里还有资格开口多说什么呢?
这时,又听小姐对韩嬷嬷道:“我虽相信你,但你若没有拿出可行的办法也于事无补,我不需要与毫无用处的赌徒为伍。”
“奴婢明白。”韩嬷嬷立刻应声,心中却不免想着,大小姐才刚一答应相信自己马上又来了个下马威,如此恩威并施时机得当,当真是不容小视啊。想到此,她的态度也一下子变得更加认真起来,不再如先前一样委婉推诿,而是十分直接了当的回答道,“奴婢明白,小姐虽不在偏院,但对这里的局势却可谓是了如指掌,尤其是二夫人的一举一动,皆是在小姐的掌控之中。”
苏芮然听闻此言后依旧不动声色,并没有丝毫打算要将话给接下去,而是只等着韩嬷嬷继续把话说完。
韩嬷嬷又道:“如今老爷虽不曾来见过二夫人,但是二夫人每次病痛都试图将每一个细节都传到老爷耳中,虽然其中有大小姐拦着,但说到底老爷也还是知道二夫人每一次的病疾。二夫人虽被罚此地,但老爷却并没有剥夺她二夫人的称号,这便足以见得咱们老爷是念旧的人。何况二夫人还有一儿一女,公子虽不在身边,但到底说来也是咱老爷唯一的儿子,碍着这一层,老爷对二夫人就不可能当真恩断义绝。”
苏芮然略微颔首,却并不急着先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也只是对她道:“你继续说下去。”
“所以奴婢以为要对付二夫人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若是真等到老爷心软那一日接二夫人回去,恐怕大小姐若再想要对付就没那么容易了。何况二小姐已解了禁足,即便大小姐聪明绝顶,但到底也不过是孤身一人,比不得她母女二人狼狈为奸。何况一日被蛇咬蛇年怕水井绳,有了这一次的前车之鉴,想必她母女二人定会万分小心,大小姐若再想寻得什么破绽由头对付她二人,想必也是难上加难。”
苏芮然沉默了一下,终于对她坦然实话道:“不错,其实你想的同我并无差别。”
韩嬷嬷闻言顿时也起了性质,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她很快又忍不住继续道:“所以奴婢觉得不如就趁着现在,二夫人为求老爷垂怜而不惜三番四次偷偷将要倒掉,使病情反复始终未能得到治愈。不过如此一来就难免会自伤身体,若是长期积累下去,终使积重难返不得而治也不是不可。”
苏芮然闻言沉默,尹荷却露出了一脸惊讶之色,韩嬷嬷的想法竟然同小姐一模一样。
她原本忍不住想开口道明,然打量着小姐的神色之时,却见小姐并不说话。
尹荷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毕竟小姐有自己的打算,在她没有表态之前自己还是先不要随便开口的好,否则因此误了小姐的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苏芮然依旧一脸淡然如常的样子,但心中却也有无法掩饰的震惊。这个韩嬷嬷在此事上的想法竟能同自己出奇的一致吗?这难道是一种巧合?还是她当真看待此事的方向与自己完全吻合?不过无论如何,能如此想看来这个韩嬷嬷的心思也当真是不简单啊。
对于这样与自己有些相似心智,但却也还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的人,换做是谁心里也不免升起一丝警惕。于是很快,苏芮然做出了决定,暂时还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韩嬷嬷,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也同她有一样的想法。
让韩嬷嬷窥探过多自己心中的想法,只会让苏芮然觉得对方的危险性又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