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对大哥的惨状深表同情的同时,放肆嘲笑了一番。
紧张的气氛让所有人两眼发黑,脚底发飘,直到七夕临近,得到确切消息说鬼首到燕京不是为了刺杀,才松懈下来。
在燕京少年少女们的期盼中,七夕夜终于来到。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有穿针乞巧,拜织女,染指甲,吃巧果,放河灯等习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倾月提着一盏莲花灯逛街,这是水倾云为她做的。
按习俗,闺阁少女自己做河灯,在七夕夜里放入河中,便能向神仙乞求一位如意郎君,定了亲的姑娘,可用未婚夫为自己做的河灯,以乞求将来夫妻恩爱。
一大早,倾月便打算做个河灯,谁知她的手工活实在差劲,一拿竹片,便被割了个小口子,只好由水倾云代劳。
倾月见他做得熟练,笑他,“大哥是不是经常给心上人做河灯?才做得这么精致?”
谁知水倾云奇怪的看着她,道,“小妹忘了吗?从小妹十二岁起,小妹的河灯便都是我做的。”
真是兄妹情深感天动地啊!
现在想起,倾月仍感动得想落泪,珍珠打断她正在酝酿的情绪,“小姐,一年一度的七夕相会就要开始了,小姐快去抢个牌子,说不定能配个好姑爷回来。”
七夕相会是燕京的风俗,每年七夕那夜,西燕的首富金山金员外,便在城中最大的空地上,搭起一个很大的舞台,由西燕最有名的伶人燕堂春担任司仪,由他挑选出九十九位未出阁的少女,和九十九位未娶妻室的少年郎,每人各抽选一块玉牌,号数对上的男女,便可携手同游。
若能结为秦晋之好,婚礼所需花费,一律由金家承担。
金员外五年前开始举办七夕相会,本意是为他顽劣的女儿挑选夫婿,谁知,金小姐从十五岁到二十岁,仍是小姑独处,倒成就了不少美满姻缘。
“你家小姐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去抢破头?”
倾月优哉游哉,珍珠一瞪眼,“小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
“自从上次在宫中被杖责,就再也没人上门提亲了,相爷每次去探口气,人家总说不敢高攀,不敢高攀。小姐,你如今已取代金小姐,成为燕京最嫁不掉的女子了!”
“谁说我?是不是你在说我?是不是你?”
一张骇人的脸突然凑到倾月面前,吓得倾月差点昏过去。
那人的脸,男不男,女不女,脸上涂着厚厚的粉,两颊涂了红胭脂,上唇上方还长了黑黑的一圈胡子,头上戴了两朵俗艳的红花。
最,最,最让人震惊的是,他/她竟然在抠鼻孔!
简直就是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
“小姐,这就是金小姐!”
珍珠凑到倾月耳边吐出这一句话后,立马往后退了三步,离金小姐远远的。
“对啊,我就是金小姐,你们听过我的大名?”
金小姐继续抠着鼻孔,粗声粗气的说道,说话间,她已抠出一坨鼻屎,弹走,动作一气呵成。
倾月看得目瞪口呆。
“哎,名声太响亮真是没办法,到哪都有人认识,你们说是不是?”
倾月继续目瞪口呆。
金小姐抠完鼻屎,开始抓头发,抓着抓着,掉出一大片白屑,“一个多月没洗头,头有点痒。”
金小姐笑着对倾月解释,脏兮兮的指甲差点戳到倾月脸上,倾月清楚的看见她指甲里的黑泥,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就吐出来,珍珠早扔下主子,蹲在路边呕吐。
“咦,有美男!”
金小姐一声大叫,不再荼毒倾月,转而朝一个容貌俊秀的年轻公子冲去,那俊秀公子一见金小姐,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喊,“救命啊!女魔头抓人了!”
没人帮他,大家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又似乎怕殃及池鱼,稍有点姿色的公子纷纷躲藏起来。
“抓住他!”
金小姐一声令下,路边窜出四个大汉,将俊秀公子按倒在地,俊秀公子哭喊着,求饶着。
“带走,今晚就洞房!”
金小姐抠着鼻屎,一脸邪笑,舌头舔着嘴唇,口水吧嗒吧嗒的流,恨不得就地将俊秀公子吃干抹净。
“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金小姐,求你放过我,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俊秀公子哭号着,挣扎着,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路边的行人纷纷转过头去,不忍看这人间惨剧。
“叫吧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金小姐嘿嘿淫笑着,吧嗒吧嗒舔着唇,一挥手,“快点拖回去洗干净,本小姐要立刻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