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一直沉默不语,他望着上楚灵涵,心中的酸楚,眼中充满了心疼,却也无法与人说。
谁又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和折磨?在爱情和亲情与责任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后者,这就意味着他必须要放弃自己的爱情,他能怎么办?难道要看自己的家族葬送在自己的手里吗?
“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样放弃的,刚才我也没有听得太明白,都只是迷迷糊糊的,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今天遇到灵涵,只是想要帮助你,因为我知道,你值得帮,虽然我没有什么大本事,不过我脑袋还不笨,而且啊,还有尘啊。”凤倾颜没有因为刚才上楚灵涵说出,她被上楚荣轩要求嫁给云墨尘的事情而感到不高兴,她还是一脸淡淡地开口。
对于江枫的不相信,凤倾颜也没有生气,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不相信而为难自己,让自己难堪和伤心。
这时候,上楚灵涵打算再次开口说出来,却被江枫抢了先。
“既然大家都是认识的人,也都是朋友了,是这样的,在下江枫,是大楚丞相之子,凤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涵儿为何这么信你,不过我相信涵儿的眼光,更何况,还有卫王在,他本身就是一个保证了。”江枫看了一眼云墨尘,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我和涵儿是在宫里认识的,他是公主,我随着父亲一起去宫里参加宴席,这么认识的涵儿,我对她一见倾心,她也对我有意,我们暗中有书信往来,偶尔能够找些借口一起出去见见面,感情也越来越深,原本是一个月前,我打算求父亲为我去向皇上提亲,可是,却没有想到,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涵儿将会成为和亲的公主,出使云国,那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涵儿求我带她走,我也想,可是我怎能辜负父亲对我的期待?况且我们江家就我一个男子,我要是走了,以后这个家族,谁撑得下去?所以,为了我们的家族,我只能放弃和涵儿的感情。”
说到这里,江枫的眼中有些湿润,他何尝不想撒手不管,带着上楚灵涵一起浪迹天涯?可是没有办法,整个丞相府都压在他的身上,他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了。
凤倾颜蹙眉,右手拖着左手肘关节,左手撑着下巴,一脸思考状,“所以你就放弃了,是吧?你为了你所谓的家族,你家里的人,所以就这么放弃了灵涵吧?”
江枫面色有些难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无奈和困苦,终究还是忍不住苦笑一下,“凤小姐,你没有说错,是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放弃了灵涵,我不能带她走,不只是为了我身后整个丞相府,还为了她的名节,我不能随意带走她,这让她如何抬得起头来?这辈子,都只能生活在无数人的责骂之中,我也舍不得让她受这种委屈。”
此话一出,云墨尘这才正眼看了一眼江枫,即便是刚才一直看不惯他,总是觉得他分散了凤倾颜的注意力,可是此时,却觉得,其实江枫也是一个可怜人,这样看起来,倒是和自己有点像了,一眼背负了很多,如果说刚才只是凤倾颜一头热的想要帮助这对可怜的相爱之人,那么此时,云墨尘也认可了江枫,也算是真心同意了。
“枫,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却不知道,即便是被天下人责骂,我都愿意跟着你,不在乎什么名分,即便是成为山村农妇,我也心甘情愿,只是你放不下你的家族。”说到这里,上楚灵涵刚才强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决了堤。
“涵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江枫也红了眼,他做不到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孝之人,做不到豁出去,他的父亲为了他,没有续弦,这样的恩情,他如何偿还?怎么可以为了上楚灵涵放弃自己的家人?他身上的重担,比任何热想象中的,都要重。
凤倾颜无语地望着天,忍不住打断两人缠棉悱恻的话,“好了你们,事情没有到完全没有转机的一步,就还有机会,你们也不想想看,现在灵涵身上不是没有婚约的么?就算是有了婚约还不是可以改变,你看看我,我和云景璃也有婚约,我照样还不是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很多时候,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复杂的,我们来分析一下,上楚荣轩希望灵涵嫁给尘,无非是想要得到尘的支持,或者说帮助,只不过他太小看了尘,尘不是一个能够随意左右的人。”
说到这里,云墨尘点点头,赞赏地看着凤倾颜,凤倾颜的分析的确是头头是道。
而上楚灵涵一时间忘了哭泣,泪眼朦胧地望着凤倾颜,江枫的心里也有些激动,凝神静气,期待凤倾颜能够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让自己能够和上楚灵涵在一起。
“解决的办法有两个,一是假死,你们两个一起死,然后隐居山林,从此不问世事,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过这样的生活,大概不是你们愿意的,不能出现在人前,想必很难受,也不方便,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一样会在劫难逃,况且这位江公子大概也不愿意这么做,毕竟,他身上有他自己的责任;而是让上楚荣轩同意你们在一起,这样一来,一劳永逸,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不是很好吗?”
凤倾颜的话一说完,上楚灵涵下意识地摇头,“不,怎么可能,皇兄根本就不会答应的,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一个用来和亲的工具,他不会管我心里想要什么。”
一旁江枫虽然不说话,不过他的神色表现出来的意思,也是默认了上楚灵涵的话,对于上楚荣轩,他还是有一定的认识,这个人,的确是太自私了。
只有云墨尘一个人,始终都静静地望着凤倾颜,他知道,只要是凤倾颜说可以做到的事情,就有办法做到,再困难的事情都能解决,这一点,他始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