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春和田忌的武斗变文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时间直斗的吐沫星子乱分,二人整着叉腰肌,极尽歹毒之能事的相互攻讦。
吵累了,钟离春索性脱掉一只布履垫在屁股下面,翘着腿在那里喋喋不休。
田大将军一看,靠,老子也会,节省体力嘛,直接叫军士把上马车的垫脚搬到战车上,脱了铠甲,撸起袖子,一屁股坐在垫脚上,大有不把钟离春骂死绝不收兵的态势。
围观的人群在一片嘘声中开始逐渐退场。倒把观礼台上的齐威王父子,军师孙膑,相国邹忌,上卿淳于髡晾在了那里,这尼玛去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啊。
去劝吧,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不分个上下高低,左右雌雄,怎么肯善罢甘休?尤其是田大将军,那是眼睛长眉毛上面的人物......
不劝吧,这吐沫星子的杀伤力太小,毕竟不是刀枪剑戟,不几合就能分个胜负,更何况,钟离春大家不知道,但是看淳于髡那一脸猥琐的奸笑,不用说,是个难缠的人物。
田大将军呢,两军阵前,斗的可不仅仅是武力,骂阵,激将,义正言辞的檄文,那也是练家子,这场文斗要斗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齐威王有些无助的看了眼军师,军师这会估计已经睡了一木楞了,正好缓缓睁开眼睛。迎上了威王求助的目光。
孙膑什么人呐?岂能让主上开言相求,马上喊了声“卫兵”。
两个远远站着,正在谈论点将台上战局的卫兵,赶紧收拾起一脸坏笑,一本正经地跑了过来,“谨听军师吩咐”。
“去,用大王的美金杯给田大将军和钟离处士个送去一杯美酒解渴,告诉他们,劳逸结合,注意保护嗓子,那啥,金嗓子,不对,我说错台词了,后面的你就当没听见”孙膑说完,又眼观鼻,鼻观心,开始修行了。
嗯?!不是吧,军师还没有看够这场无聊透顶的文斗,唉,看这个都不如去南城看斗鸡!不过,人家是军师,咱是啥?卫兵!成,人家咋说,咱咋整,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可比咱打了好些个行政级别呢。
俩卫兵一边心底暗讽军师脑袋让大王家驴踢了。一边到王宫拿了大王的美金杯子,装满了美酒,小心翼翼的端着,给点将台上下的钟离春和田忌送了过去。
啥玩儿?咋非叫大王家的驴踢军师脑袋?笨不笨呐,别人家的驴它倒是想踢,它也得能踢得着啊,军师在大王眼里那个是宝贝儿!
别扯,成不?一会又让你带沟里去了,咱说这宝贝儿可不是你在淡紫色的帷幔里借着橘红的灯光叫的那宝贝儿。
两个卫兵强绷着笑,眼看要憋岔气的时候,终于安全地把两杯酒送了过去。
给田忌送酒的那个卫兵运气好,刚走到战车前就被战车的驽手把酒接了过去。
给钟离春送酒的那位就点子背了,为嘛?一直在听田忌和钟离春斗嘴的李惠和夏谢氏可不像战车上的士兵一样训练有素,刚开始的时候还听的津津有味,这会儿无聊,俩女人背靠背居然睡着咧。
唉,有碍观瞻,有碍观瞻呐。
实在没办法,这老伙计只好站在楼梯半腰里喊“钟离处士,钟离处士,大王和军师,命小的给你送酒,让您注意保护嗓子”。
钟离春正吵到兴头上,哪里能听得见,倒是车无辕此时正从二人的争吵中惊醒,暗自叹息了几声,“要是哥早点听过这么精彩的辩论,也不至于被淳于髡那厮坑了”。
车无辕看见了卫兵,问明白了原因,赶紧谢了恩,从二女头顶把酒接了过来,给钟离春送了过去。
也合着这卫兵倒霉,李惠那是经常偷懒,偷出经验的,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有人,睡梦中以为是主人来了,赶紧惊慌失措的站起来,手里舞舞轧轧,装出一副在干活的样子,一下子把夏谢氏也整醒了。
卫兵转身下楼梯,哪料到一戈一戟刚好晃过来,无巧不巧的扎在了两篇美臀上,哎呀,妈呀,无妄之灾,救命!
田忌接过酒一愣,马上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大惭,你说咱堂堂一个大将军,跟一个丑女在这里吵吵了一个多时辰,这叫啥事儿?太掉价了,太丢份儿了,太,啊,那啥了,当下,狠狠捥了钟离春一眼,指挥战车扬长而去。
钟离春把车无辕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伙,有眼色,姐看好你”再回头发现田忌已经离去。不由一愣,嘴上却不能吃亏呀,这吵吵了一个多时辰,不就是为了那啥吗?
“哎,大将军,咋咧,败了,走好啊,不送您了”然后才揉着自己的下巴,做了下放松运动。
“钟离处士,这酒是大王和军师让人送过来的,田将军也有一杯,他么有喝,直接走了,你...你...是不是明白...”?车无辕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啊,大王送的,和军师?靠,不是吧,这孙膑太损了,不带这样的”钟离春一愣,但是马上想明白了其中的环节。
观礼台上,孙膑再次睁开了眼睛“夸夸其谈之徒尔,小聪明有点,但这样的聪明在战场上用不上”。
邹忌也从五味杂陈中醒来“的确如此,有小聪明,但是在治国安邦上不起什么作用”。
淳于髡倒是明白这个钟离春远远不止会斗嘴那么简单,她的那些见识,认知可是很新鲜的,而且都有一定的道理。仅仅凭没有像田大将军那样接了酒杯后就停止争吵,就决定不用此人,未免太草率了吧?
“大王,他山有石,路人践踏不知凡几,最多不过有人被硌了脚时诅咒几句‘该死的破石头’,一日,王至,将其拿手中把玩,给匠人观看,不久此石被磨砺成玉,众皆云‘美玉也’”淳于髡看见齐威王脸上露出了深以为然也的微笑,赶紧说了句。
“哦?”齐威王沉吟起来,的确,这个钟离春虽然略显轻浮,毕竟年岁还小,若要是磨砺得当,未尝不是一块美玉啊。不由意动。
田辟彊并不明白自己对钟离春到底是好奇,还是其他什么,总觉得这个丑女对自己有那么些吸引力。当下也赶紧说道“父王,您不是刚刚决定置无盐县吗?何不将此县付春,无盐地僻民稀,总此女只会夸夸其谈,也不会有何大错”。
“不可,岂能以一县生民为儿戏”?邹忌是很负责任的,再地僻民稀,那也是大王的疆域,大王的子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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