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云家特制的银蚕网试图将这支梭鱼群捕捞。梭鱼虽然隶属海妖,不过天生位阶低,实力差,有准备的渔民轻易就可捕获,偶有高阶,请动当地灵师也足堪对付。
但是这一次情势却不同了。
不知怎的,那支梭鱼群竟然冲破了云家的银蚕网。非但如此,还主动对云家渔民起攻击,当场杀死大多数渔民,只余三人驾着船跑去。
此事之后,云家派出三位灵师。
但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三位灵师竟然一个都没回来。
云家再不敢小看此事,只能调集所有灵师力量探察海上,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结果他们遭遇了那一带海域比较出名的强横生物锯齿鲨兽和八爪巨章。
云家的二十余名灵师与十三只开智中品的锯齿鲨兽,两只开智上品的八爪巨章以及其他一些海中妖兽展开大战。
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出乎意料,因为落败的竟然是人多势优的一方。
云家灵师大败,十余名灵师当场战死,只余七人逃回,就这还有三人重伤难愈。
在这种情况下,面临出海任务的瑞雪号也不得不放弃灵师护航,孤身上路,要不是唐劫及时出手,瑞雪号也完了。
瑞雪号这次的任务除了送货外,还有一个重要使命就是立刻为云家拉拢足够多的灵师人手,此战之败,带给云家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不仅鱼货收益因此大减,其他各家也因此蠢蠢欲动起来。
可惜灵师不是有钱就能请到的,尽管云长安为此开出高价,应者却是寥寥,到目前为止云长安一共只请到两位灵师。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家危机再至。
就在云长安带着两位灵师和收益往灵风岛赶的时候,却接到了云家的传书。原来就在七天前,云家的根本重地乐山岛竟然遭到了海妖兽的围攻。
海妖攻岛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
每一次海妖数量的泛滥,实力的增长,都会激海妖的凶性,甚至于联合起来主动对人类起攻击。
锯齿鲨兽,八爪巨章甚至于那一带的霸主无面蛟都纷纷出现,强攻乐山岛。
总算乐山岛在云家百年经营下,各种防御措施齐全,依仗地利云家死守乐山岛,但是一波接一波的海兽冲来,云家的形势却是越来越不乐观了。
云家的传书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云长安的手中,家主命令云长安,无论如何都要请到有强大实力的灵师拯救云家,否则没了乐山岛,也就等于没了云家。
可怜云老头一介凡人,哪认识什么实力高强的灵师,这个时候唐劫和许妙然的传闻正好进入他的耳中,老头就象是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来找唐劫了。
其实他真正想求的是许妙然,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是没资格求许妙然的,只能找到唐劫头上。
明白了事情经过,唐劫想了想道:“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涯海不是一直都在各大派治理下吗?既然乐山岛告急,为什么不直接求天涯海阁出手?六大派受天下供奉,自然也会为天下消灾的。”
云老头哀叹道:“我们也想啊,可是乐山岛不在天涯海阁直属范围,这里是属琼崖阁管的。琼崖阁已经派了灵师过来帮忙,奈何海妖势众,波及又广,远不止一个乐山岛。琼崖阁独木难支,也正勉力苦撑,据说琼崖阁本部甚至都已出现了化形大妖呢。”
“原来是这样。”唐劫明白了。
他到是没问琼崖阁为什么不向天涯海阁求援,作为洗月派弟子,他很清楚各大派之间的关系。
除非是外敌入侵,如果是一般的危险,下面的小门派向上派求助那没问题,却历来是要支付巨额费用的,有时还要答应一些苛刻的条件。
洗月派的供堂干的就是这事,但凡下派有难,燕长风就会左手提笔右手提剑赶到。签下不平等条约,交出大量好处,仗剑挥下,所有危机尽皆消除。
琼崖阁应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非到必要时轻易不愿求天涯海阁,他们能撑住,苦的就是云家这类实力有限的家族了。
乐山岛被围攻,云家形势岌岌可危,故而就派了这老头四处求救兵。
听到云老头的说话,唐劫亦是一阵唏嘘。
然而他虽然同情,却终究只能道:“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唐公子!”云长安已经喊了起来。
唐劫却依然只是摇摇头:“让天涯海阁派人救援,此举有干涉之嫌。我到底不是涯海人,只是一个外来过客,还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做这种事。我与许姑娘虽是好友,却也不能因此失了本分,看不清自己。至于我自己,一个九转修者而已,去了也于大局无补,再说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只能抱歉了。”
云长安听得心都凉了,他看着唐劫,好一会儿,突然大声吼了起来:“你有什么要事?你不就是陪着那许家的小姐游山玩水吗?”
这话可说是以下犯上,不过唐劫能理解这老人的心情与焦急,终只是皱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云长安已是失声痛哭起来。
他摇晃着身体向外走去,大声道:“什么修者,终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贪婪鬼!修的什么仙,求长生,求不朽,求逍遥,求无敌,终不是为一己之私。心无天下,却想凌驾天下,痴人说梦,白日做梦,黄梁美梦!”
这老头一口气用了三个梦大声抨击着,仰天狂笑着。
他走出客栈,对着天空大声呼喊:“天道无眼!天道无心!天道无仁!”
他放声呐喊着,有岛主的护卫想上前拉住老头,却被唐劫止住,看着云长安道:“让他说……他说得本来也没错。什么修者,本来就是一群自私鬼,只知食其利,不知尽其责。这栖霞界,有的从来都不是天灾,而是**。”
一名护卫道:“可此人胆大妄为,竟然连天道都敢抨击。”
“抨便抨吧。”唐劫淡淡道:“天道若有眼,自然会一个天雷降下来杀死他。既然天道都不计较,人又何必计较?”
那护卫无言,终是应是退下。
云长安在长街上呼喊着,披头散的走着。
天空中突地响起一片轰隆隆雷声,到是把唐劫吓了一跳。
不过雷电并未劈下电死老人,反倒是大雨倾盆而下。
雨夜之中,唐劫看着那老人背影,内心中竟也莫名的有了一丝凄凉之感。
“是不是有些后悔了?”许妙然的声音响起在他背后。
唐劫头也不回:“你都听见了?”
许妙然恩了一声:“其实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不能随意干涉海阁中事。我虽是真君之女,但六大派行事,又何时是一个小小县主能决定的了?”
“我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我终是自私了。”
“是我们……我们自私了。”许妙然回答,她看着唐劫语笑嫣然:“好也罢,坏也罢,我终是与你一起决定,一起行事的,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莫要撇开我。”
唐劫一时怔然。
他伸出手,挽住许妙然的腰。
这个动作让许妙然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又一点一点松开。
“走吧,我们回房去。”唐劫说。
“回房做什么?”许妙然只觉得心如小鹿乱跳。
“傻丫头。”唐劫在她鼻子上轻刮一下:“我只是想和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说话。”
许妙然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当然,你要想做些别的什么,我也没意见。”
许妙然大羞,对着唐劫背上就是一下:“去死吧你,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