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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的活早已干完,唐劫依然每天上山。
对他来说,上山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村民们看在眼里,叹在心中。
今天唐劫又在山上待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天已将暮。
来到自家的房门前,唐劫看到丫丫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轻声呢喃着说:“你又去山上了?”
“恩。”唐劫恩了一声就要回屋。
丫丫已拉住他:“劫哥哥,你这到底是做什么啊?村里的人都说你疯魔了,仙人都已经不在了,你还天天往山上跑,到底图什么?”
这个问题,村里人已经问了他很多遍。
唐劫从未回答。
但是今天,唐劫犹豫了一下,终于道:“那次的战斗,我看到那个白衣人受伤了。他伤得很重……”
“你怎么知道他伤得很重?”
“因为他没有追杀另一个人……我想那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做不到吧。”唐劫回答。
“所以……”
“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没有走远。对他来说,最好的做法应该是立刻在附近找个地方就地治伤。”
“所以你每天都去山上,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你还是没放弃?”丫丫激动的小脸儿涨红。
“我从来都没放弃过。”唐劫淡淡道:“就算这次我依然失败了,我也不会放弃。再过一年,我会离开这里,走出去,去看这世界,去寻找仙人。”
对唐劫来说,连续一个月的上山追索,不过是又一次寻仙失败罢了。
两次的失败,还远不足让他放弃。
理想,本就应当是无数次失败依然值得你不懈追求的。
“你……”丫丫却是被唐劫气的几乎要哭了。
她突然抬起手,给了唐劫一巴掌。
火辣辣的痛。
“唐劫你混蛋!”丫丫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着,转头跑了出去。
看着她奔跑的背影,唐劫叹了口气,只能在心中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他从没这么伤过女孩子的心,尤其是一个对自己有情有意的小姑娘,心中也颇感矛盾,心想是不是要追上去安慰两句,又怕对方反过来越发缠着自己,正犹豫间,突听外面隐约的马蹄声传来,远处隐约可见尘土飞扬,看条缕烟尘,听马蹄雷动,来人竟是不少。
转眼间远处已出现一支杀气腾腾的队伍,人人高头大马,身无片甲,却手持钢刀利刃,为首几人更是举起手中短弓,竟是遥指这方。
唐劫心中大惊,猛地向下一趴。
自从他前世被人一刀捅死后,唐劫碰到有人手持利刃对准自己,已是本能的做出反应。
这反应救了他一命,刚趴下就听嗖的弓弦声响,一支利箭已擦着他他的头皮飞过,正钉在身后木屋上,箭尾犹自不挺晃动着。
“马贼!”唐劫一个翻身跃起,向着屋后冲去,同时高声大喊:“马贼来了!是野谷原的马贼!”
安阳府内盗匪蜂起,四处劫掠,有xing情残暴者,更是动辄杀人屠村,所到之处,片瓦不留,其中又以野谷原马贼最为凶狠。
对这一切唐劫早有耳闻,却没想到这一次竟让他碰上了。
就在他躲避呼喊的同时,又是一声弦响,来袭的马贼却是对着丫丫she出了一箭。
“丫丫快趴下!”看到这一幕,唐劫歇斯底里的大吼。
然而小姑娘到底没有唐劫那灵敏反应,看到马贼骤然出现,已是吓得呆了。
响箭刷地穿过她的胸膛飞出,只见丫丫的身体整个晃了一下,扑倒于地上。
下一刻大量的马贼数以百计,蜂拥而上,为首一人身高体壮,手持九环大刀,对着前方一指:“杀!杀光所有能杀的,抢走所有能抢的!”
“不!”看着丫丫惨死,唐劫痛声呼喊起来。
再看那一群马贼已冲入村内,对着毫无准备的村民举起屠刀,血光立时弥漫了整片天空。
有猎户即使拿起手中刀叉,但是怎挡的住策马狂奔的马贼,雪亮刀光借着马势斩下,一名猎户已被那马贼砍得身首分离。
更多的村民则是惊慌奔逃,但是在马贼追捕下,却是一个个被他们从后面追上来,用长枪捅穿他们的身体,用马刀割下头颅。
马贼们呼啸着,大笑着,所到之处,竟是老人孩子无一放过。
虎子,胡大娘,赫大叔……
躲在屋后,唐劫看着一个个村民死去,心中已是愤怒如狂。
旁边房子里冲出李叔,看到自己的女儿倒在血泊中,惨呼着冲出。
“别出来!”唐劫急叫。
一名马贼看到李叔,已狞笑着策马冲来。
“混蛋!”唐劫一咬牙,冲向那马贼,掏出随身匕首掷向马贼。
那马贼反应灵活,随手一刀竟是无比jing准地磕飞匕首,马头正撞在李叔身上,手到刀落,已将李叔砍死,随后再看向唐劫,笑道:“还有一个!”
策马追来。
唐劫眼看不妙,转身就向着后山丛林跑去,专找那荒僻小路。只是马速甚快,转眼已冲至唐劫身后,马刀再度劈下,就在将中之际,唐劫猛地向前一扑,躲过这一刀,猛回身一扫,手中已出现一物,却是后园的钉耙。
这钉耙正打在那马贼腰际,那马贼没想到一个十二岁小子竟会有此一手,全无戒备,正被打中。
他身无防御,九个耙尖深深扎入体内,痛声长嘶起来。同时马头已撞向唐劫,将他整个撞飞出去,唐劫只觉得自己的肋骨大概都被这一下撞断了,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那马贼已一把将钉耙拔出,跳下马来,凶狠的走向唐劫:“臭小子,你今ri死定了!”
他自问习武多年,等闲三五个壮汉都奈何他不得,没想到今ri竟被个小毛头打伤,心中怒火大炽,已决意要将这小子活活撕碎。
唐劫眼看他大步走来,突地手一扬,一把尘土迷了马贼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了上去,那马贼腰部受创转动不灵,身体自然下倾,竟是被他一口咬住了咽喉。
马贼痛哼一声,手中马刀已凶狠砍在唐劫背上,马刀需挥动空间方可发挥威力,如此近距作战却发挥不出太大作用,而唐劫却抱了必死之心,任由刀锋落在背上,竟咬住那马贼喉管死活不松。
那马贼大急,用尽所有力气猛地一掌击在唐劫身上,终于将其推开,没想到这一下却也要了他自己的命。
借助这一推之力,唐劫已将那马贼的整个气管都咬了出来,一道血泉飚she而出,那马贼捂着咽喉走了几步,终于无力地倒了下去。
同时唐劫也重重摔落地上。
他背上挨了一刀,先前又被马儿撞了一下,再被马贼全力击上一掌,受伤也是极重,但他还是走到那马贼身前,将那马贼的马刀从手上夺了下来。
那马贼尚未死透,一双眼睛瞪着唐劫。
唐劫冷冷道:“你在看什么?畜牲!”
马刀已掠过那马贼的咽喉。
扑!
这时唐劫才吐了口血,无力地靠在树上。
虽是第一次杀人,他心中却无半分惧怕,唯有对这些人渣的无尽憎恨。
一个声音突然如雷鸣动般炸响于九霄云庭:
“大胆贼子,滥杀无辜,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