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谨行一脸茫然望着赵晓波,不知道对方此话的真实含意。
赵晓波从孟谨行表情上明白过来,他是的确不知情。
“张光烈未进入eg前,曾在不列颠开公司销售医疗机械,几年前回国与创天合作入股国内著名的医疗企业华生公司,并以合资公司名义注资国内上市公司成生国际,以医药概念炒作业绩,私下吸引投资资金操盘套利……”
孟谨行吃惊地看着赵晓波,这个案例他曾听导师说起过,但导师当时并未提到具体的企业名称与幕后人物,所以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当时引起轰动的虚假套利事件,竟然是张光烈操作的,创天也牵涉在内。
“……由于案发时,张光烈已经退股返回不列颠,创天承担了所有法律责任,刘飞扬的干女儿邬雅沁为此坐了两年牢。”
孟谨行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邬雅沁替刘飞扬背黑锅事件由此而来。
他的内心开始激烈交战。
背负这样的恩怨,他凭什么去说服刘飞扬与eg合作?即使刘飞扬同意,他本人也过不了心理关口。
他沉默地吸着烟。
赵晓波道:“所以,现在的难点不在eg方面,反而在创天。”
孟谨行吐了口烟,蹙眉道:“我们的高新医疗项目是一个整体产业,以eg的实力,完全可以自行投资,为什么张光烈非要与创天合作?”
“按张光烈本人私下与书记交流时的说法,他觉得在成生国际这件事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国际资本市场大都这样操作,无非不适合华夏国情罢了。但他对自己给创天带来的困扰还是感到很过意不去,想通过医疗城项目给创天一些补偿。”
孟谨行抬眼看着赵晓波,“既然他如此有善意,为什么一开始拒绝将项目落户西南,到目前还要在羊城与长丰之间作徘徊?”
赵晓波有些诧异地看了孟谨行一眼,“这不像你问的问题。他是因为想补偿创天所以考虑将项目落户长丰,如果创天不接受,他当然要按原计划选择别的城市。”
孟谨行心头一动,“补偿创天是我母亲对他提出的建议?”
赵晓波道:“你总算明白过来了。”
孟谨行讶异地张大嘴,“我母亲和创天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提这样的建议?”
赵晓波笑起来,“看来,涉及到家人,你也很不冷静啊!创天一直和你母亲所在的申城人民医院有业务往来,张光烈与创天合作,正是你母亲为双方牵的线。也是因为套利事件,你母亲当年才在组织考察都已经结束的情况下,仍被撤销了院长提名。”
孟谨行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赵晓波。
华蕴仪当年没当成院长的事,他一直以为是受父亲的影响,想不到是另有隐情,难怪母亲刚刚会说任何人都有不想说的过去。
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邬雅沁的牢狱之灾竟然也有母亲的一部分原因。
以邬氏父女在省内医疗界的地位,不会不知道他是华蕴仪的儿子,但他们谁也没有向他提起过去,反倒对他帮助有加,这份心胸,让他无言以对。
他掐了烟,抬头对赵晓波道:“既然如此,你们不该让我来劝说创天。”
赵晓波道:“省内上下都知道,创天这一年在长丰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是因为刘飞扬非常欣赏你,相信你的产业设想能让创天在长丰得到更大的发展。所以,书记也认为,在这件事上,你对刘飞扬是有影响力的。”
“组织上太高估我了。”孟谨行苦笑道。
“小孟,成生国际这件事,只有张光烈是赢家,创天与你母亲都是输家,以刘飞扬的心胸应该会冷静听取你的意见。”
孟谨行沉吟良久道:“张光烈坑过创天一次,难道就不会坑第二次?”
赵晓波道:“以你的头脑,eg在长丰,你看不住它?”
孟谨行吃惊地看向赵晓波脱口道:“这样考虑问题太儿戏了。”
赵晓波的面色有些难看,孟谨行也觉得自己这话重了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有必要对张光烈的投资设想重新作一番全面评估?这既是对我们自己负责,也是对创天负责。”
“你觉得省委省政府对他的考察还不够仔细?”赵晓波反问。
孟谨行暗暗叹息,赵晓波的态度说明当年成生国际一事,并没有真正引起政府部门的重视,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受损的是企业和个人,而不是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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