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呵呵,就是我那儿眼下条件艰苦点,待遇也不高……”他犹豫一下,还是点了一下,“而且您该知道,干这个,压力不小!”
“这话我不爱听!”石祥马上说,“我退下来的工资比你现在都高,我根本不在乎那钱!至于条件艰苦,有多苦?有战争年代苦,有自然灾害时期苦?这都不是问题。再说压力嘛,干什么没有压力?何况我干了二十几年环保,那些管经济的干部是个什么嘴脸,我还不清楚?你放心,有压力我顶着!翁灿辉这小子就算不把我放眼里,我也还有老首长,首长的话他总要听的!”
孟谨行这下乐了,石祥的确是个老宝贝啊!
“那我们一言为定!”孟谨行道,“我这两天就到申城,跟您仔细扯扯我的想法,您如果抽得出时间,我们再去趟都江,我想请环保、矿产、规划三方面的专家一起出出主意……”
……
当晚,县招夏明翰的房间内,淡黄的床头灯光照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夏明翰左手抱着右手的胳膊,右手拇指和食指来回捏着下巴,点着头说:“可以考虑!省国土厅、建设厅的专家由我来联系,利用周末时间,我们一起过去。闹了这么大的乌龙后,行事还是谨慎些,尽可能先私下咨询,讨论出一定的眉目之后,再拿到台面上来。”
他看看坐在沙发里点头孟谨行,“这事要抓紧,如果实在来不及,一体两翼可以暂时不提,我们不急于一时。”
孟谨行也已经想通了这点,当即点头。
夏明翰还真怕他一根筋,看他点头,宽慰不少,“有时候,妥协是必须的。只要我们的底线能被最终采纳,适当做些不会伤筋动骨的让步不是什么失败之举。”
“比如?”孟谨行问了一声。
夏明翰微笑一下坐到床沿点了支烟,“市县两级班子都对示范区寄予了很高的期望,都希望借着这个平台让长丰经济作一次腾飞。如果你一味给他们描绘你做成后的大餐有多美味,却迟迟不开餐,饿极了以后,他们一定情愿放弃你这顿大餐去吃一顿垃圾餐填饱肚子再说。这是人性。”
孟谨行无奈地摇下头,“还是短期经济目标。”
“社会是人组成的,社会形态往往反映的就是人的形态,我们追求理想、追求完美,也不能忽视现实需要。”夏明翰开导孟谨行,“我听说,佘山有块土地向外招商时,你附加了不少的条件?”
孟谨行一愣,随即点头,“有这么回事。”
“你不知道这么做违反土地出让政策?”夏明翰问。
“知道。”孟谨行答得爽气。
夏明翰审视着他问:“理由呢?”
孟谨行笑了,“这就是地方利益、短期经济。我提出建水电站,结果市里要控股、还要县财政垫资。我们哪儿来钱?有钱还申请什么扶贫款?我们贷款,利润由市里拿大头,这事换你你干吗?但就我们自己搞水电站建设,没启动资金,贷不了款,各村也没钱,为这,我当时才和肖书记商量出这个办法来,让想拿地的投资商参与投资。”
“这个还好说,那学校呢?”夏明翰问。
“您刚来就下去看过,整个长丰,除了县城一所小学,一所中学还算像样,全县九镇十六乡,哪个乡的学校是像样的?不说别的,就说佘山那块地边上紧挨着那块,原来是学校用地,就因为一场洪水房塌了,从此这个学校就并掉没了!”
孟谨行一说学校,心情就激动起来。
史云海那天汇报仁和那块地的事时,说蒋松林反对建学校,是因为这个地方没生源,建学校纯粹是烧钱,他当时就气得拍了桌子。
“……佘山不像其他乡,村民居住分散,有不少人家都住在山顶和山坳里,与外界联系少,不代表他们不存在。商人不愿意承担这块社会责任还有可以理解的原因,建这所学校本就是示范区的详规中确定的项目之一,蒋松林的话太不负责任!”
夏明翰叹着气摇摇头道:“冷静点。详规定下的项目,他个人表示反对不起作用,但也不能不让他说话,关键在于你把学校捆绑在项目出让上,他有足够的理由对你提出反驳,而且你连争辩的余地都没有。”
孟谨行当即道:“这事儿,您给我点时间,很快会解决的。”
夏明翰却一挥手道:“我相信你有办法解决这事。但是,我要说的是,希望你在这事上让一步。”
孟谨行一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