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楚远身上,孟谨行朝他挥挥手,“有什么事你和徐旸先讨论处理!”
“不是,你先听听这电话!”楚远硬是把电话塞到他手里。
孟谨行狐疑地瞥他一眼,在工人们重新响起的责难声中,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他瞳孔放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孟谨行很快醒过神来,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对着话筒说:“对不起,秦主任,我没明白,请你再说一遍!”
“孟主任,这个事情真的是非常抱歉!我们院因为人手紧张,临时借了地校的学生来整理报告,结果将两份报告弄乱了。事实上,你们区内的青坪并没有钨矿!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严肃处理了相关人员,院长也已经亲自打电话给你们翁市长和县委夏书记,稍晚一点,院里会出具一份道歉信给你们……”
屋内屋外的人都听到了这段对话,一个个面面相觑,尤其施莉莉和矿厂的工人们,忽然就像失了主心骨,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施莉莉当场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孟谨行合上手机还给楚远,然后对着工人们说:“让楚主任和大伙儿说说,我们为大家作的下一步打算吧!”
与蔡匡正喝酒后的第三天,史云海向孟谨行汇报仁和房产买地一事,孟谨行突然想到仲娟的家具厂,从而想起雁荡考察时曾不止一位家具企业老板给过他名片。
青坪有林场,种植多年生的花梨木,过去都是一些商人来林场收购,价格普遍很低。
在雁荡考察时,他了解到成品花梨木家具,单件都要上万,可见其中的利润之丰厚。
如果让毛氏矿厂转产,转型成为高档家具厂,利用青坪林场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进行互补,那么对毛氏矿厂来说,何尝不是一条新路?
但是,想比于钨矿的利益,他很清楚,一间家具厂肯定还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所以,在施莉莉和工人们刚来闹事的时候,他不适合把这个建议拿出来。
现在,既然钨矿已经不存在,那就不妨亮一下新思路。
楚远将情况一说,施莉莉立马不哭了,站起来看着孟谨行道:“头儿,你可不能再骗我们!”
曹萍走了进来,看着施莉莉道:“头儿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他起先建议你们开钨矿是因为不知道有那么多的后遗症,这根本不是什么骗不骗的问题!倒是你,地地道道的狼心狗肺,头儿费尽心思想盘活你们的公司,让你们不至于因为这次的事倒下,你却一门心思只为了钱,连他说的话一句都不肯听,你到底是不是人?”
曹萍一向以老好人示人,深得一办一局娘子军的人心,这也是她头一次骂人,而且丝毫不留情面,施莉莉膛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有工人小声嘟囔,有钱不赚任谁都不相信嘛!
曹萍冷哼一声道:“你们也不是好东西!早知道你们这么不识好歹,当初头儿就不该带人去查矿厂,由得你们以后一个个痛死,看你们还有没有命挣钱?就是挣了钱也让你们没命花!”
“哎,你这女干部怎么说话呢?”人群中有人不乐意了,“争取自己的权利,好像也是孟主任教我们的吧,我们要拿回赔偿,要挣钱难道还错了不成?”
“我看你们根本就不需要赔偿!”曹萍不客气地说,“从本质上来说,你们和毛福生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他祸害你们,你们祸害后代!”
众人一下哑了。
孟谨行朝曹萍摇下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然后面对众人说:“我说过要帮你们拿回赔偿,就绝不会食言!下一步,示范区法治办会联系申城的律师,替你们集体提出民事诉讼,向毛氏矿厂索赔。”
施莉莉一听傻眼了,一把拉住孟谨行道:“头儿,你说过的,以股代赔,这事儿大伙儿也同意就此拉倒的!”
孟谨行看她一眼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就是!”
施莉莉很不自然地强辩,“头儿,你可不要乱扣帽子!”
孟谨行朝门外的蔡匡正点了点头道:“蔡局,你来告诉她,刚刚你跟我耳语什么!”
蔡匡正从警近二十年,几时被人围攻过?今天也算是他最窝囊的一回,心里一肚子火,直到这会儿总算有了发泄的地方。
“矿厂的兄弟们,你们太单纯了!”蔡匡正看都不看施莉莉,而是冲着那些工人说,“就在你们跟施莉莉来这里之前,她刚刚收了人家两百万把毛氏矿厂转手卖了!”
“什么?”
“怎么卖了?还卖了这么多!”
“不是说这厂子不值钱吗?啷个卖到两百万?”
工人们炸开了锅。
孟谨行大声道:“大家静一静,听蔡局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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