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息显示,这几个月以来,该公司一直都有业务经营活动。”
“你的意思是,金麻子、七胖子根本就是姜万才公司的人?”
“不错。金麻子本名金才生,七胖子本名何健,都是姜氏建材的股东,这二人是申城地面上的老混混,八十年代做石料发家,姜万才在申城参加政协会议时,经一名建筑企业老总介绍认识这二人,合作开了姜氏建材,把这二人引到了长丰。”
“你是找到这俩人了?”
“人还没找到,这些都是通过朱局了解到的。”
“你……告诉朱局了?”
“谨行,咱俩虽然抱着乌纱不要的豪气查这事,但力量毕竟有限……”
孟谨行抓下眉毛,立刻打断蔡匡正,“我没那意思,你继续。”
“这些都是表面信息,我说的线索是,金才生是老省道申城段建设时的石料供应商,他在当时一次山体塌方中救过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这个人物,与宣布麻岭隧道封道改建的人,和当年的省道申城段建设副总指挥,都是同一个人——翁老板!而该工程长丰段项目是县长督办项目,所有大小事务都要由贾天德拍板!”
孟谨行倒吸一口冷气。
电话的两端突然出现令人压抑的沉默,孟谨行下意识地想去摸烟,最终却摸了一支铅笔在手上。
蔡匡正在短暂的沉默后先开口,“麻岭隧道是翁老板的仕途丰碑,从立项到资金再到建设,整个过程都是他一手运作,工程完工不久他就调任申城常务副市长。”
“既然朱局知道你在查这件事,他是什么看法?”
“确切来说,不只我在查这事,章广生也在查。”
孟谨行的眉头跳了一下。
蔡匡正继续道:“他向董书记直接汇报了他所掌握的情况。”
“政法委董一鸣书记?”
“对。董书记觉得兹事体大,让朱局亲自负责参与调查,并要求绝对保密。”
孟谨行心里炸了锅。
他们捅了马蜂窝!
形势错综复杂,撇开翁灿辉的地位和贾天德的人脉不谈,就是章广生这个人,孟谨行也一直摸不透。
明明已经拿出结论上报市委,并处理了相关人员,其本人与贾天德又关系匪浅,却暗中紧追麻岭隧道背后的问题,章广生到底是友还是敌?
“章广生有没有找你谈过这件事?”他问。
“没有。”蔡匡正道,“朱局让我单独查,按这意思,他应该没有告诉章广生,我也在查这事。”
“有了这线索,你准备从哪里入手?”孟谨行问。
电话那头传来蔡匡正的一声苦笑,“说实话,难!查这事,我没有合法手续,不能公开调取当初的建设资料和来往账目,也没有合适的案子让我并案调查。我在想,能不能找冯书记帮忙……”
“最好不要!”孟谨行脱口阻止,说完有些后悔太过直接,他皱眉补充,“如果需要冯书记帮忙,不用你找,估计朱局直接就跟他说了。我的建议是,包天龙可能更合适。”
蔡匡正显然没想到孟谨行对冯海洋会有这么大反应,愣了好久才说:“包天龙为人刚正,是个好人选,我就是怕他到时候憋不住,不跟我们商量,直接捅个大窟窿出来。”
孟谨行苦笑道:“窟窿已经出来啦!”
挂了电话,孟谨行才发现,手中的铅笔被自己折断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寒风吹进来。
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点,裹在风里飘到他脸上,冰凉刺骨。
他并不担心自己真的会因为查老省道的问题而丢掉乌纱,他此刻担心的是远在燕京的邬雅沁。
如果翁灿辉真的有问题,她该怎么办?
他一直觉得邬雅沁离他很近,又很远。
近的是,每次他有需要的时候,她就会适时地出现,虽然她始终很淡,但让他觉得安心。
远的是,他对她其实一直都不了解,不了解她的经历、她的公司、她的关系网,这又让他觉得很不安。
查麻岭隧道的初衷是要让姜德才之流受到惩罚,告慰那些在隧道中失去生命的亡灵。
但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随着蔡匡正调查的深入,拉扯出来的竟然会是翁灿辉。
如果翁灿辉、贾天德是一张大网上的两个结点,那么,其他的结点在哪里?这张网又有多大?他和蔡匡正、包天龙、朱一飞这些人能不能扳动这张网?
他不敢想!
电话铃声在他背后响起,他搓了搓脸,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