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顶顶帽子扣下来,何其丰就算有心想为孟谨行辩解,这时也不敢再吭声了,他不能为毫无交代的孟谨行毁了自己的前途。
有人很快指出,桑榆这么多年经济虽然一直没上去,那是地理环境制约所致,县委应该重新考虑让梁敬宗同志继续主持乡政府工作,毕竟这位同志在任时的桑榆,从未出现过如此离谱的事情。
姜德才这个时候冷冷地反问,再离谱有比下湾采石场事件离谱?
会议室立刻一片安静,空气呈胶着状态。
郑三炮紧急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要狠狠打击孟谨行嚣张的气焰,让他为自己拂袖而去的行为付出代价,而不是真要把这个刚刚由自己点头提拔上来的乡长马上撤下去。
无论孟谨行因何原因突然离开县委,郑三炮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在削磨孟谨行锐气的同时,让自己圈子里的人看到,他撸掉梁敬宗、提拔孟谨行都是万不得已。
总之,权在他手里,这两粒子怎么下,全在他胸中。
至于何其丰,郑三炮心中冷笑,他可不喜欢下面的人结成不利于自己的同盟!
他轻咳两声打破僵局,表示基本同意肖云山和章广生的看法,还是要给年轻同志适时改过的机会,保护坚持在基层工作的选调生。
他指出,集体批评的目的不是打击干部,而是为了干部更好地成长,他的建议是,孟谨行本人必须对此次下湾村造假事件作出深刻的书面检查,在县委常委会上当众检讨,同时,县委暂缓接下去对孟谨行的乡长推选程序,在进一步考察结果出来前,将桑榆乡的乡一级选举工作放在全县最后一家进行。
肖云山、钟敏秀听后都是暗吐一口气,觉得这不算是最坏的结果,至少还有机会。
但马上又有人提出,不能把整个桑榆的未来发展全部寄托在一个黄毛小儿身上,既然对孟谨行的推选暂缓,是不是再提名一至二人同时考察?
郑三炮对此不发表意见,让大家都讲讲自己的想法。
姜德才第一个表示赞成,并且以举贤不避亲为理由,提名姜庆春作为桑榆乡下届乡长候选人。
顾梦柯也提了一个人——副乡长陈为民。
讨论进行得颇为热烈时,章广生接到一个电话,出去接了回来便附在郑三炮耳边一阵耳语,众人只见郑三炮的脸色急速变化,神色越来越凝重。
章广生回自己座位坐下后,郑三炮让顾梦柯尽快整理会议纪要让他签字,随后直接宣布散会。
章广生凝眸扫了郑三炮一眼,迅速离座朝何其丰招手,一同匆匆离开,众常委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领回呼机的姜德才,一开机就接到几十个传呼,瞥了一眼章广生的背影,最终没有上去追问,回办公室去回电话。
何其丰跟前章广生往外走,心里犯嘀咕,刚想开口询问,章广生的大哥大响起,只听他对着电话应道:“肖县!嗯,是脱逃的金丝边手下劫持了无极草堂的邬雅沁,孟谨行为救邬雅沁胸口中刀,目前生死不明。”
何其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章广生挂了电话回头看他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何其丰紧张地问,“章书记,孟谨行出事了?”
章广生点头大步前行,“现场还开了枪,下湾逃出来的那个老柴腿部中了一枪,失血太多,情况也很危险。”
“怎么会这样?”何其丰喃喃地跟在章广生后面,“他急匆匆回去,难道是去救人?”
“据李红星讲,和邬雅沁同时被劫持的,还有你们乡一位姓姜的女同志,第一现场就在孟谨行的办公室。你刚刚打电话回去,没人跟你汇报?”
何其丰一颗心悬了起来,“没有,真没有!”
章广生瞅他两眼,快步步出县委大楼,上了自己的专车,同时拉了何其丰一把,并拍拍司机椅背道:“小沈,马上去县人民医院,快!”
何其丰百思不解,乡里那么多工作人员,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守口如瓶?
他没法理解,向章广生借了大哥大,把电话打到姜庆春办公室,没人接。
再打姜庆春呼机,十分钟后接到回电,一问来龙去脉,不由得心情沉重。
“姜庆春怎么说?”章广生问。
何其丰抬头看着章广生道:“姜琴芳第一时间就受了伤,敬宗担心歹徒伤人,下令一律不准报警。”
章广生闻言,寒星似的眸子渐显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