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吓了一跳。
“梁敬祖是自杀的,那天到检察院,趁人不备就从五楼跳下来没了。”
“那梁畅呢?”
徐旸叹口气说:“这就复杂了,搞不好,又会生出事来。”
“怎么说?”
“那小子审讯的时候突然犯病,送医院没救过来,死在抢救台上了。”
孟谨行胸口一阵狂跳,“什么时候的事?”他记得自己当时打梁畅那几下应该不至于让梁畅致命。
徐旸说:“具体不是很清楚,反正身上伤不少,梁家人说警察逼供,姜忠华昨天开始停职调查。”
孟谨行沉吟着说:“我始终觉得,姜忠华这人不坏,应该不会下这样的毒手,也没那必要。”
“蔡头也这么看。”徐旸说,“县公安局这段时间乱着呢,都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那县里什么意思?”
“听纪委那边传来的消息说,郑老大亲自参加了对梁敬宗的问话,接下去有可能会让梁敬宗见见家里人。”徐旸说至此瞟了孟谨行一眼,“我看你得有思想准备,他下是下来了,未必会就此一撸到底。”
孟谨行有数了,郑三炮见梁敬宗,是要跟他谈条件,案子要定实在梁畅跟梁敬祖身上,梁家人更要息事宁人,也许能因此换得梁敬宗躲过一劫。
他没有再就此事发表意见,心里却隐隐觉得,梁敬宗如果真能就此脱身,只怕背后的问题并不是像徐旸说的这么简单。
徐旸估计是觉得气氛沉重了,于是拿孟谨行开起玩笑,“你小子真有艳福哈,我可听志刚说了,那个雷云谣竟是葛书记的女儿,人家要貌有貌,要才有才,你可是捡到宝啦!”
孟谨行嘿嘿地笑,并不应声,心里却想着昨天邬雅沁来告辞,正撞着他和雷云谣腻歪,沉着脸,只说了声回申城就走了。
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位学姐了?按说,邬雅沁不像这么小气的人。
车到县委组织部,孟谨行还是没想明白原因,只好先将此事翻片儿,专心应对钟部长的组织谈话。
钟敏秀一如既往的端庄客气,但是,眼神比前两次见面更亲切。
谈话的过程中,她的每句话都是滴水不漏的官场套话,孟谨行听不出她的真实想法,只好同样回以下属应该有的套话,两个大活人就像演戏似的一来一去谈完十多分钟。
钟敏秀这才拍拍手说:“小孟啊,省里对选调生工作很重视,年底前呢,有个评比活动。我向县委领导汇报后,领导们一致认为你是我们县选调生的杰出代表,已经把你报上去了。但是,长丰虽然只有三个选调生,全市却有不少,全省更是有很多,县领导的意思呢,该亮相的时候就应该多亮相,主动向省市领导汇报你的工作!”
孟谨行竖着耳朵仔细听钟敏秀这番话,敢情是要他向省市领导自我推荐?
他看着钟敏秀一脸认真的表情,总觉得应该不全是这意思,便小心翼翼地说:“我才来没多久,就是有一点点成绩,那也是组织上领导有方,我可不敢居功。”
“话不是这么说,该表现的时候就是要表现嘛!”钟敏秀站起来拍拍自己的额头道,“要不这样,你也很久没回家了,我陪你走一趟都江,拜会一下夏处,由我开口向他汇报一下你的近况,这样也没人敢说你居功,你说呢?”
孟谨行暗出一口气,绕这么大一弯,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钟敏秀要在夏明翰面前邀功才是真啊!
他连忙说:“钟部长对我如此抬爱,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表示感谢了!这样,到了都江,我陪您好好逛逛都江城,当一回全职导游,陪您玩个尽兴!”
钟敏秀保养得当的脸上展开明亮的笑容,“那我就却之不恭喽!”
她说完便打电话给徐旸,“小徐,你陪谨行走一趟桑榆,送他上任,我就不去了,替我问候老何和老姜他们。”
孟谨行识趣地告辞出来,徐旸已经等在楼下的车里,俩人的车一出城关镇,便遇上了李红星、荀志刚他们的两辆车,荀志刚摇下车窗对孟谨行说,他今天可以放开肚子喝酒,肖县特意关照的,替他敬小孟。
徐旸当即给了孟谨行一拳道:“你小子面子大了!”
一行三辆车随即上路,两小时后到达桑榆,姜庆春竟然带着姜忠年、刘明学在楼下等候孟谨行。
此情此景,让孟谨行内心大为感慨。
就在半年前,他还是跟在姜庆春屁股后面,一脸灰地到桑榆报到。
半年后的今天,还是这位党委副书记,却如此恭恭敬敬地站在风里等候自己,权力总是让人自觉地俯首帖耳。
ps:教师节,祝所有的老师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