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孟谨行也很难判断,到底雷云谣提供过的都是假材料,还是雷云谣遇到什么状况不能再提供材料?
但是,无论哪种情况,事情到了这份上,除了要想办法让手续完整,使三方合同继续有效下去,别无他途可走。
走这条道,眼下除了与雷云谣保持高度一致,先坚持手续完备,同样无路可走。
孟谨行深深看了雷云谣一眼,希望自己没有做错选择。
“鲁站,签合同前,小雷的确提供过相应的许可文件,我和小姜、小穆都能证明。”
鲁大勇冷笑道:“是吗?怎么事情就那么巧,偏偏我们来检查,她的许可文件昨天就被偷了呢?”
“什么?”孟谨行吃惊地望向雷云谣,后者向他点了点头。
离谱!
孟谨行也不能相信这样的巧合,可它偏偏就发生了。
“就算我相信你,你现在也没法让小穆、小姜证明,对吧?”鲁大勇说。
孟谨行一愣。
不错,早上刘明学突然来电话,说穆添要去县里参加信访干部培训,姜琴芳原来包干的片村出了点状况也需要去处理,所以乡里让梁畅来顶一阵子。
穆添与姜琴芳显然比孟谨行早一步就接到通知,刘明学来电话前,他们已经搭了梁虎的车回乡政府所在的大洋村了。
太巧!
孟谨行暗想,所有的一切仿佛就是为了让雷云谣有许可文件一事得不到证实,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巧合?
他猛然想起,梁敬宗就合作的事向他强调过,一定要合法经营!
想明白猫腻所在,孟谨行踌躇了。
在重新找回手续前,如果和鲁大勇他们再争论辩解,得罪的不仅仅是鲁大勇和县里来的两顶大盖帽,还有操纵这件事的梁敬宗。
法律无情人有情这句话,你可以正面理解,也可以反面理解。
孟谨行不希望自己在不具备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成为反面教材,绝缘仕途。
但是,承认雷云谣违法,显然也是不明智的。
先不说到底有谁在背后支持雷云谣来小凤山搞开发,就说他自己作为小凤山三方合作的具体执行人,承认这样的事情,从小来说就是失职,往大来说就同犯。
很多时候,坚持事实容易,难的是确保这种坚持得以延续。
矮个大盖帽已经不耐烦,一再催促鲁大勇照章办事。
“三位领导,”孟谨行只能选择性退让,他开口的同时,心里默默祈祷雷云谣能配合自己,“这手续无论什么时候丢的,它始终是没了,足以证明小雷在这件事上有责任,所以钱该罚!至于鱼,是不是再听听市里的意见?我是亲眼看到文件上盖着市局的大红章,省里也有专家来看过,认定这里的环境适合野生大鲵的保护性繁殖,万一在移送过程中出了问题……”
他的目光在鲁大勇他们三人身上扫过,意思是,你们什么措施都没准备,就不怕娃娃鱼都半道翘辫子?
高矮俩大盖帽皱眉了。
鲁大勇陪着刘明学来找他们的时候,那是斩钉截铁说雷云谣非法经营,他们可以不管这背后的真假,只要雷云谣拿不出文件来,事情就好办。
鲁大勇请客送礼的时候,他俩一个劲帮忙敲边鼓,信誓旦旦向局长石男生保证,不但可以搞到罚款,还可以没收娃娃鱼孝敬石男生。
现在听孟谨行的口气,文件不但有,还是市里批的,这话如果是真的,他们就难以向石男生交差,还可能因此得罪市局的人。
傻瓜都能想到,真能批下这样的文件来,雷云谣一定和市局的人关系匪浅,而且可能直达一把手!
鲁大勇也在冒汗。
刘明学转达梁敬宗指示的时候,承诺说梁乡答应帮他在县委郑书记面前牵线,为他调县局创造条件,他立刻想都没想就答应替刘明学收拾这个外乡妹子。
按说孟谨行一个新来的,只要够聪明,就不会帮雷云谣死抗,除非他是真见过文件和专家!
鲁大勇的人事任命权在局里,得罪谁他都不想得罪局里的人。
他想来想去,梁敬宗的事不能不办,但打点折扣应该可以。。
“只要你们不带走这些鱼,钱我认罚!”雷云谣很识时务地服软。
孟谨行暗中轻嘘一口气,他真怕雷云谣不理解他的举动,这出戏就难唱了。
高个大盖帽干咳两声开腔:“老韦,年轻女娃娃做点事不容易,今天从轻处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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