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母亲急切的轻呼。
“哥!哥!”周扬和顾婉柔充着红肿的眼睛。
“阿南!”
“爸爸!”
一道痛不欲声、撕心裂肺的悲痛感染、遍布着整个房间。
“天气越来越热,而且马上就要天亮了!”送水晶棺的人不断的催促着。周扬回头看了眼,还没有出口,阿强后退一步,把他们撵出了房间。“稍等!马上就好。”
送货人无奈的探向里屋,眼神有一种无奈的神情。
折回房间的时候,阿强发现楚天南的眸底微微划过一丝今天没有见过的亮丝,楚天南轻轻放下小西,然后对着周围的人,也仿佛对着自己说了声,“我马上回来。”
他像风一样的冲出了房间,打开了小院里的灯,顿时整个小院亮如白昼一样,他奔到红色栅栏边上,仔细的搜寻着一朵最娇艳的玫瑰。
只有最娇艳的才能配得上她。
终于在百花凋落的暮春里,在他急切的心情下,他找到一枝最娇艳的,刚刚伸手,一颗巨大的刺瞬间刺痛了他的手指。
可是这一点疼痛却比不及心中之痛的多少分之一。
撷过花朵,小心的捧在手中,转身,大步流星的回到屋中,一丝香气浓浓的袭来,他府身,薄凉的唇颤抖的掠过她光洁的额头,目光流连在她生动的明媚的脸上。
妆后的她,不再苍白,仿佛是明艳动人的美人只是突然间睡着了。
目光盯在玫瑰的那一瞬,他的眉头再次收紧,双手将玫瑰捧好,屈起两根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一根一根的拨掉玫瑰里的刺。
指甲都开始被刺得流血了,一滴滴顺着玫瑰的花茎流浸到花瓣中,娇艳的花瓣染了血渍更加的明媚动人,仿佛一张如花的笑脸,诱惑的笑着。
手指一颤,花儿显些落到地上。
将溢着一丝浓香的玫瑰,他轻轻的放到她的唇边,绿色的茎塞进她上下紧扣的洁白牙齿里,他的心尖再次一痛。
她丝毫没有任何知觉,他才意识到她真的走了。
“好了!”不忍再看下去的何玉柔上前拽了拽儿子的衣袖,“我们走吧,让他们处理。”
周扬恰到好处的遮住了楚天南的那一抹红肿酸痛悲伤的视线。
等他再次从人群中回过头,看一眼她的面容时,却发现刚才自己抱她的床上,空空如也!猛的,一下子拨开母亲的手臂,整个身子突然向一扑,床上的几分折皱与凌乱,告诉他,她刚刚还在里呆过,大手狠狠的握紧床单,他的指腹微微颤抖,床单上明明还有一丝温度,明明还有,而且他嗅到了她的味道,只属于她的味道。
可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
心顿然掏空。
揪着床单的手指不断的并拢,不断的收缩,直到拳头收得不能再缩紧的时候,刚刚玫瑰刺扎透的伤口一下子迸裂开来,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一点点,一朵朵,一片片。
惊艳的触目惊心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双目。
紧接着,
一股巨在的咸腥开始在他的胸口翻江倒海的奔涌、冲动,他紧紧的压抑着巨大的悲伤,还有无法控制的全身的疼痛……
可是那一股咸腥来势汹汹,越来越猛,像一阵台风卷过的巨大的海浪一遍一遍不停歇的冲击着他的喉咙。
一浪高过一浪。
突然胸口像爆裂一样的疼剧痛起来。
猛的,那股波浪冲破了最后的防线,扑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哗的喷薄而出,洒满刚才白白的床单。
眼前顿然一黑,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阿南!”
“哥!”
“阿南!”
“……”
一片片泣不成声、肝肠寸断地声音漫天盖地的扑来,他一点儿也听不到了。
天亮了。
一丝鱼肚白在天边微微泛起。
顾婉柔和小白忙乎着为忙了一晚上的大家准备了简单的早饭,可是大家坐在餐桌上,你看看我,我看看,面面相觑,谁也吃不下。
最后还是何玉柔忍不住发声,说,“大伙儿,今天是忙乎我儿媳的后事,也都不是外人,可是这几天得忙里忙外的指着你们,你们不能没有力气,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还有浩浩,音音都得吃,你们还小都得长身体……”
可是依旧没有人动筷子的意思。
“难道她不在了,你们是不是都不想过了?我更不想过了,你说说,白发人送黑人,还不如我去替她死了!”何玉柔终于忍不住了,“浩浩,去给你爸端一碗过去,让他喝。死者已矣,活人还要继续活下去。是不是家也不要,孩子也不管了,啊?”她激动的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你们都想做什么啊?”
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刷拉拉的就落了下来。
在屋中看护着楚天南的阿强他缓缓的走出来,眼睛红肿如桃,“夫人,阿南他已经醒过来了!”刚才他是急火攻心痛的晕过去了,现在没有事了。
何玉柔还没等阿强说完,急急的起身就奔向了屋中,其它人也纷纷的站起来,跟着何玉柔的步来到了卧室。
大家脚步还没有站稳的时候,楚天南咳咳两声,苍白的脸上一面清冷,“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等大家都走出门外的时候,他仰头,缓缓的坐起来,感觉全身酸痛无比,没有多少力气,可是他依然坚持双肘撑床,咬牙强撑着坐起来,从裤袋里掏出来那一封她留给自己的信件,他记得她临终前说过,衣柜里放了一封信,原来就是这封。
他激动的手指将信紧紧的捧在手中,盯着白色信皮好久,方才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拆了来了,信没有用胶水粘上,
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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