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一片僵硬。
脸上一片血肉模糊……浑身一动不动。
“阿强哥,阿强哥!”她悲痛的哭泣,沙哑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呼唤着,“阿强哥,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她扑通的跪在他的身前,双手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可阿强的身体却是僵硬冰凉的一动不动。
心中如锋利的刀片滋滋的划过,千沟万壑,疼得她猛的嘶哑着惊叫出声,
“阿强哥!”睁开眸子才发现房中一片黑漆,窗外也是,呼吸急促了许久,她才渐渐的安静下来,一摸前额一头的冷汗,感觉浑身粘乎乎的,衣服全部紧紧的贴在了身上,浑身上下一片片的冷汗,被窝潮漉漉的沾着水渍。
嗓子一片灼烧得剧烈,好像被一团辣椒末狠狠的塞到了嗓子眼,一团团,一丝气也喘不上来,呼吸开始加粗加急,她扶着床沿,想喊什么,可是什么也喊不出来。嗓子反而更加的灼痛。
气血不断的上涌,然后直冲脑门,她的眼前忽然一黑,扑通的一声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到她的喊声,托利和老婆打着手电筒里,迅速的推开了小白房间的门,托利的老婆上前摸了摸小白的额头,手倏的下子缩回来,“不好,他发烧了?可是又没有医院送?”
“就是送了,这边医院敢没有空床,更何况是外国人?”托利愁眉不展。
……
水一遍一遍的换过,
额头上的毛巾涮了一次又一次。
托利善良的妻子夜里一直不停的给她降温,一直忙活到凌暖,才一脸黑眼圈的揉着发酸的事背离开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才得以度过危险期,烧终于退了。
一早起来,刚刚抬起身子,白雪静的脑壳就开始一阵发懵,然后剧烈的疼痛,好像脑仁里的东西一下了变成了一块块碎般般的软豆腐,不停的晃来晃去。
咣的一声,白雪静再躺下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她不由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双手抓紧被子,警惕的望着门口的方向,“谁?”嘶哑难听的声音。
“白小姐,怎么样?”托利的妻端过来一碗玉米香焦牛奶粥。“喝点粥吧,不然病怎么会好?”
身材发福的善良女人。
她的警惕终于退去,她松开抓紧被子的纤指,投以感激的一笑,谢谢!然后指了指桌子的方向,她示意托利老婆可以把粥放在桌子上。
她起身下床,忽然脑仁一片发黑,腿一软,她差一点再次昏倒在地上。
托利老婆及时的上前扶住她,“你的烧刚刚退去,昨天听托利说又吐了一天,一定腿软无力,在床上躺着吧。”临了托利老婆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脸色很差!需要休息!”暗示她今天不能再出去找了。
她刚想说什么,
托利老婆又补充一句,“你喝完才有力气说。”
喝完粥,托利的妻子没有离开。她望着病病恹恹的小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出去找,可是你现在病着,怎么去找,我让托利帮你找找看看。
她垂着头,鼻子塞得不透气,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托利憨厚善良的老婆拿着碗离开了。
晚上,她的精神好多了。
托利回来告诉她,其它昨天没有找过的诊所什么的,他都找遍了,没有找到。
她默默的离开了热闹的院子,走进了自己的小屋,砰的一声关上门,身子靠在冰凉的门板上,他到底在哪儿?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突然脑海里浮出昨天晚上的梦,阿强哥直挺挺的,血肉模糊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痛彻底极了,不可能,不可能,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阿强那样的福大命大,连死亡的扎弹都不是一样子的挺了过来,现在一点小病,怎么可能?
白雪静不停的抱着头缓缓的蹲在门口,开始喃喃自语,阿强哥一定好好的,他还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儿子叫自己一声爸爸,是多么的遗憾。
阿强哥这么强壮怎么可能有事,一定没有事,她不由的站了起来,擦净眼泪,啪的一声推开门,“托利,我明天想再去看看,有没有落掉的诊所。”
托利无奈的回了一道手势。
房屋后,
托利家有一家开阔的地方,托利老婆就专门种了一些蔬菜。
“托利太太,你拿的是什么?”小白发现只是几截枯藤而已,“这样的枯枝应该是什么也种不出来。”
一边弯身把枯枝插在昨天捣腾的松土上,托利太太一边回头,“枯枝剥开后,有一层小小的嫩芽,那就是枯枝重新活了过来,这是去年冬天的,暖了一冬,春天它又活过来了,然后我在水中泡了它几天,抖抖枯叶再次抽出新芽。”
“又活过来!”白雪静不停的捉摸着她的话,“又活过来了!”
脑海里,一道优扬的歌声飘荡在耳边,“你抖尽枯叶,才发出新芽……”
新芽就是枯枝的希望,可是自己的希望却在一步步的泡汤着走向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