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灯,凌乱的被子还在?她的包也在?一切都在,只是人却没有了?他猜到了所有,只是最后拯救她的却不是自己?
大拳狠狠的收起,他的脸上一贯的清冷却是显得悲凉浓浓。
合衣而卧,他钻进了她的被子里,暖暖的,有棉花的味道,还有她身上那一种淡淡的体香,轻轻的缭绕在自己的鼻尖,耳圈,还有脖颈,
仿佛她在招手,她在微笑?
紧紧的搂着被子,就像怀中躺着那个美丽的小人儿般?他的心再次砰的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抬手触及那一件软软的紫粉枕,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伸入了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一愣?手指微动的攥了出来。
蓦的一看?
他的心再次被震恸了,那是他曾掉的那一块兰花手帕,曾在书店的后面的那一条小小的胡同里,他记得,那一次他吐了血,然后手帕也掉了出去……
手帕上的字迹,清晰在前,“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复更落,人死一去不复归,心若盘石沉沛浦。”
楚天南清楚的记得,就在她打算离开天峰的前一夜,雪花漫漫之中,她剪掉了自己留在她身边唯一的东西,就是那一块兰花手帕,那里还有一绝别的诗—情坚意绝。
她把手帕狠狠的剪碎了,连同这首诗,连同她的心,连同了自己的心,可是自己在漫漫的冬夜里,在那个雪花飞舞的静夜里,自己一块一块的把那块手帕捡了起来,他整整在她和窗下捡了一夜,然后病了……
好不容易自己一点点的用胶水拼接起来……
他记得自己放进《楚辞》里面了,对,一定是那天她看书偷偷的发现了,然后取走了,她竟然放在枕边,是思念自己吗?
他以为她从来不曾思念过自己?
一滴湿热砰的一声滚落在那个手帕上的薤上露的“露”字上,晶莹如其名,炫彩却是如灯光。
他们的时光已被岁月磨砾得只剩下一层细沙,握在指尖的越紧越散,到最后一阵风便把它吹走了,一点儿也看不到,还有一层贯进了自己的鞋底,沾满了一颗又一颗,密密麻麻,像天上的繁星,却是落入尘中。
感觉那份决定好像越来越坚定。
晚上他睡了,睡得很沉,仿佛她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挂着一层浅浅的笑容,笑容里有一份安逸与幸福,可是一眼着到这个迷离,寒凉的小院子时,
楚天南的心再次回到了那个风清夜黑的晚上,她孤独凄凉的站在墓地上,而他只能远远的心痛灼烧,却是什么也不能做。
柳树湾醒了,他听到了枯干的柳枝上鸟儿的叫声,不由的,他打开手机,接到一条简捷的讯息,“今天下午三点的董事会烦请楚总尽量参加,今天会议暂由楚董代为主持。”
洗漱完毕,他轻轻的手指腹小心的滑过她的粉色的毛巾,紧紧贴在的自己脸上,他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下。
她无时不在。
在一片晨色袅袅炊烟中,他驱着一辆黑色的法拉利离开了柳树湾,还把那一件拼接的兰花手帕放进了自己的胸口口袋里,紧紧的贴着自己的那一颗心,那一刻,他的心炽烈着。
好像被直赋予了生命般。
再说昏厥之后的冷小西被叶枫救走了,宝马连夜以最快的速度驶进了天峰医院。
送进急救室的那一刻,她高烧不退,却是呓语着,“楚天南……”
只是一声,叶枫的心彻底的凋落了,无声无息,却是比天崩地裂还要痛上一千倍,一万倍。
他蹙眉紧紧的盯着急救室门口的红灯,心里一片失落,就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她依然喊的是他,胸口浸满了一层浓浓的失落,她真的再也忘不掉他?
不过他会给她时间慢慢的舔试伤口,只要自己时时刻刻能见到她就好,能知道她安全无恙就好,爱本来很简单,不是负担,他只求守护,不求回报,他只求会等待,等到她心石花开的那一天。
叶枫坐在轮椅上,双手抱紧头,他折腾了一个晚上,一点睡意也没有?
忽然间,叶枫想到了司机昨天晚上的话,刚用有一件黑衣掉在墓地那边了?一件黑衣,那是谁的?难道?他的脑海一下子轰隆隆的巨响起来,难道楚天南曾经来过,难道那件黑衣是楚天南的?
既然楚天南知道冷小西昏过去,那为什么不自己去救,而要偏偏的给自己一个机会?叶枫的眉头紧拧紧,想过多少个理由,他都想不出来,如此荒凉的郊外,小西昏迷,楚天南明明知道却不急着送她上医院?或者回柳树湾?他脑子里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他沉稳的脸上一片浓浓的不解还有愤怒。
叶枫想,楚天南和她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昨天夜里的状况分明就是她不想活了?而楚天南为何见死不救?越想越生气的叶枫突然之间眼角一瞠,倏的迸出一抹猩红的时候,咕噜咕噜的迅速的摇动着轮椅,周围来来往往人的来投来一阵阵奇怪的嘲笑与议论时,
叶枫才如梦清醒,他一定会找楚天南算帐,但不是现在,因为现在小西还在急救室,他必须得守着她安然无恙的醍过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