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安置在太平阳,都三十多个小时都无人认领了,也不知道你们这个做儿女的是怎么回事?”护士一番责难的态度,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通数落,然后还没好气的挂了。
冷小西迅速背好包,疾快的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心里还停驻在那天与冷国锡前天见面的场景,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匆匆奔去的,原本她也不想去的,她与冷国锡不是真的亲生父女,她去又有何用,可是医院却是认定了自己就是冷国锡的女儿,她又能奈何?
人人都说死马当活马医,自己现在就是死马当活马跑?
冷小西知道他本活不了多久,可是却没有想到他陨落的如此之快,是不想他去了,还是什么?她很矛盾、纠结。
现在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想完成自己那一丁点的被背负上的没有任何血缘的血缘责任。
一路上,她走得心中空空的,如同灌了冷风的山洞一样,空空荡荡的,凄凉幽秘,黑不见底,有些疹人。
推门而入,雪白的床上空空如也,床上物品干净整洁,床单被子都是刚刚换过的?她迅速的转身就要离去的时候,眼角不知为何涌上一层淡淡的云烟,飘飘缈缈的。
“姑娘,你别走,我有几句话要说!”老林头急得从床头挣起来,扯着脖子与嗓子喊向了病房门口的方向。
蓦的,
身子顿住了,冷小西缓缓回头,狠狠的吞咽着那一层淡淡欲渐的云烟,“你有什么事?”
“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怕死了,反正他走了,我也是活不了几天了,原来有个伴,我还有一个心里安慰,没想到比我年轻,比我走得还快,真是?老林头慨叹着,
“虽然是偶然相缝,可是我们在同一间病房下也是相互慰藉,哪里想到……会有祸事从天而降。”老林头抬起那双闪闪却是浑浊的眸子,悲哀却是有一丝淡淡的警惕从眸底滑过,只是一瞬,如是惊鸿而掠。
冷小西那双漓漓的水眸渐渐垂下来,她缓缓上前,静静的坐在她之前曾坐过的位子,一副悉心聆听的样子。
忽然门吱呀的一响,“哦,冷小姐,你总算是来了,赶紧我带着你去办理相关手续,别介老是拖着,那样也不好。”
冷小西被护士急慌慌的拽着走了,她扭头坚定,“我一会再聆听林伯的训导。”她隐约感觉老林有重要的话给自己说,她想一定是关于冷国锡的事情。
“太平间里,现在连个空位也没有?我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地方,你赶紧着,冷国锡这病人都欠了多少钱了,你们怎么也不缴啊,简直要吃医院的霸王餐?”护士十分的不情愿,一路上对小西的埋怨,苛责,变相的骂家人没有孝心之道。
冷小西只是平淡的置之一边,“冷国锡的妻子与女儿没有来吗?或许林明娟或云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应该来看看冷国锡,毕竟是最后一面。”
“你不是吗?你先办理了再说,剩下的事情你们再行商量!”护士以为冷小西不愿承担费用,扭过来十分鄙视的眼神上下瞄了她一眼,然后迅速的一撇嘴,“这年月,儿女们都白养了。”
“如果是被遗弃的算不算白养?”冷小西停下了步子,眼神有一种憎恨的光芒,她好心真的还被人骂了。
“你……”护士看到停下来的步子,“你赶紧着吧,别看这太平间里也是空位也是挤挤的,所以要么你现在就拉到殡仪管,要么你再搁几天,不过你得交够钱!”
冷小西被护士刚才的眼神,还有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气恼了,“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来还!”她很决决,然后高昂着头,从容优雅的走到也停下来的护士前面。
一听说要交钱,护士态度很快缓和下来了,“那就好,要不我也是天天被挨批。”
“我再搁几天,一会儿我去办理手绪,等我联系好殡仪管,我马上就拉走!”冷小西果断的声音,他难道让一个死人没有一块安息的地方,不说是冷国锡,就是大街上的陌生人,她也会帮忙,何况童年那么多年,她还曾一真真的唤过父亲。
她心中忖思着,林明娟竟然是一点的夫妻情分也不念了,还有云珠最起码的良心底线都被狗吃了,她不屑通知这对母女,她想护士肯定通知了。
然后林明娟母女俩一口咬定打错电话了,这是她们贯用的伎俩,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他们这群白衣天使才紧抓着自己这颗来财的稻草不放,不过他们也不容易,她又怎么会与他们相计较呢?
费用是七万多,她直接刷了卡,好在自己这三年存了一点钱,尤其是那个国际大奖发了自己一笔钱,自己在A市买了一套小面积的房子,她喜欢在一个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下去。
下午,幽闲的喝一口清茗,听着《月光水岸》的钢琴曲,嗅到那飘过自己阳台的阵阵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