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分明。
咣的一声,她站直了身子,“叶枫别拦我,让我喝一杯,这一杯是为我未谋面的孩子喝的,你不让我喝?可是如果不喝,怎么对得起我九泉下的孩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是谁如此的狠毒?如此的狠毒……”声音越来越弹,说得她自己都有些凄惶的坐晃动着不安的身体。
她咬着唇,狠狠的咬着,直到咬出一块块齿痕印的时候,嘴角一滴一滴的滴血,她才赫然的松开了自己白皙的牙齿,她的恨已经深入骨髓。怎么也擦不掉了,除非把她的人整个换一遍血都擦不掉……
冷小西的恨在骨髓里,她必须为孩子报仇,这是她以后活下去的动力和执念。
看到唇瓣上的那一抹殷殷的鲜血,叶枫心痛着,张了张手,却无力的垂下来,双眸蹙起一层苦涩,“小西,你要冷静,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帮我们解决的!”他豁的下子也站了起来,手掌丝毫未松扣着冷小西的细腕,他担心她会出事。
“警察解决是警察局的事,而我是她连肉带血,生根增骨的母亲,我必须找到仇人,必须!因为我得还他一个公平,每个有都有权利看遍这里的青山绿水,呼吸这里好芬芳的空气,可是刽子手却把孩子的希望,亲手毁了!”冷小西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语不成声,断断续续。
“他是我的独一无二,可是他竟然被害走了,我不甘心,叶枫如果你懂我,就别拦我!”她再次就要用另外一只手抢过叶枫手中的高脚杯,秋水里盈盈着泪光,泪光里聚着冰凉如月的光芒,无奈、辛酸、凄冷,还有一抹最后的坚定。
“好,你坐下,从现在起,我不劝你停止报仇,我懂你,算上我一个,我也要还孩子一个公道!”叶枫薄唇微扬,意气风发,说得坚定有力,目光灼灼如炽,“那么这杯酒,我替你喝了,不查到凶手,誓不罢休!”
咕嘟的一仰脖,一饮而尽。
叶枫的眸子不知不沉的溢满了一丝温润,他必须承担起来,事情本身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本身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那天不离开……所以他必须来帮助她实现那个公道。
或许,这是她后半生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冷小西眼角的泪花,终于叭嗒的一声滴落在白白的桌子,汇入刚才鲜艳夺目如血的红酒里,泪与酒,沾染了哪一样,都更加悲痛。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可是酒未入肠,泪也流淌,
那个孩子或许是她今生的痛,她必须为了他走下去,不管走多远,无论千山万水,无论海角天涯,她都要把凶手狠狠的揪出来,让孩子此生有一个瞑目的机会。
“小西,别逼自己活得太累,我们还得生存,生活,所以我们活得更好,才能更好的走下去。”叶枫盯着桌上的菜,他知道最近冷小西因为伤心过度吃得特别少,甚至通常不是吃。
他担心这样下去,不等查到加害孩子的凶手,她就先倒下去了。
“喂,秘助,我请一个月的假,甚至更长,你给XX说一声!”叶枫嘻嘻哈哈着,
“什么?”小丫头吃了一惊,“我说律草,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期,你不知道律师事务所暗恋你的有多少美女啊,你让她们多伤心,如果我说了,她们的眼泪都没有地方去流。”
“呵呵,我陪我太太,如果没地方,可以找我太太流……”叶枫半开玩笑的一言以毙之。
小丫头一愣,“看来律草是深藏不露啊,我说怎么成了居家的好男人,你这一有太太,不知道让多少美女要去跳楼,对了我赶紧挂了,看看跳楼的,我能接住不?”一阵爽朗的笑声。
盯着手中的电话,叶枫笑了笑,律师事务所真热闹。
“谢谢你,叶枫!”冷小西由衷的对叶枫表示感谢,一路走来,有个肩膀她是感激的,可是那一抹颀长却是渐渐的淡出了自己的视野,他,或许早已将自己忘记,如若不忘,又怎会有红颜天天紧紧相随。
这是命,这亦也是缘,佛说不可违,不可逆。
她拿出笔,拿出纸一边做着记录,“段姨与秋霞姐姐是不是直接的凶手?”她托腮反问,十分的憎恨,另一只手拿着黑色的笔尖,不停的戳扎着那四个字,段姨,秋霞,“如果她们不是直接凶手,那么就是她们发现了什么,被幕后主使杀人灭口了……”
“对,不过,上次你说过是从玛丽那里知道的?难道是她?”叶枫有一点不愿相信是玛丽做的,因为好歹男女朋友一场,他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纠扯,如果是她……他正冥想着。
“叶枫,不用你为难,如果真的是玛丽做的,我不会让你插手!”冷小西停下手中的笔,盯着那写着段姨和秋霞四个字却她戳破的面目全非,尤其那笔尖如刀的戳进了自己的心里,段姨是温秀宜老家的远房亲戚,难道真的是她?她的心有些摇摆不定。还是和温秀宜有关?
看到冷小西面色的为难,叶枫清过嗓子,“小西,不论是谁下了狠手,任何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信誓旦旦的盯着冷小西,目光坚定有力,像一种力量穿透了她的胸膛。
“无论是段姨,还是其它人。我身为律师,兼负正义,我会拿起法律的武器,给杀害孩子的凶手一个最公平的惩罚,我们相信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不过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我相信你!”冷小西为自己刚才的小九九有些不好意思,她攥紧了自己的掌心,掌心里的痛再一点点的从胸口漫延到掌心,
一想起孩子,何处都是痛。
眼角一酸胀,那一抹盈盈又要呼之欲出,如珍珠在挂在秋水的一角,随风飘扬,孤独寂寞。
“会找玛丽谈,如果真的是她,我绝不会放过她!”我叶枫坚决的给冷小西表态,他担心自己会被冷小西误会。
“我们做为证人,也有举证责任,所以我们一定要搜寻正有力的证据,断定是谁下了毒手。”冷小西忽略掉叶枫的急力辩白,她相信他,只是不想她为难而已。
“你的脸?”叶枫担心着冷小西的样子,“而且你又没有出月子,这样风尘仆仆的外出不大好,如果落下毛病,谁来照顾我?”叶枫温情的煸动着,眼线里流邮满满的温柔与怜惜。
“医生说什么时候拆线?”冷小西淡定,仿若没有一丝难受的样子,仿若她不是真的受害者一样,那样的风淡云轻,真让人受不了。
可是叶枫知道她的心里是痛的。
“下周三,正好是拆线的日子,你看,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国外,动动那个……”他在暗示,她可以做整容手术。
“不用了,谢谢叶枫,我不想做那些手术,有一些东西是天然的,一经刻意的雕琢、加工便失去了她原本的色彩。所以我不想去整容,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有一双看透世间污浊的眼晴,所以我不想去改变什么?只要做回我自己。”
冷小西态度十分坚定。
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余光里瞟过那一眼的微微吹皱一池水波的窗帘处,冷小西的心不由再次砰砰的掀起一阵阵阵涟漪,夏风里,一圈圈水波荡漾着涌向岸边,一层接一层,她不敢断定,现在他就在那里,
那一抹足以让自己心痛的无法呼吸,他又何苦,他的病已经越来越重了。
她指尖颤抖着抓起了电话,唇瓣有些发颤,她希望楚天南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去,她想极力的阻止自己耳红心跳的心思,可是越想阻止,却无力承受的阻止一步步降落下来,胸口开始憋得一胀一伏,呼吸剧烈的不紊起来。
“我有点难受,叶枫帮我去买一点胃痛的药好吗?”她蹙眉的望着那双褐色的眸子,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叶枫匆忙的起身,府身探出大掌,轻轻的摸在那一张光洁的面额上,自言自语,“不烫啊?”再摸了摸了自己,“没烧”
“这样,我带你去乔治那里,不能乱吃药?”叶枫一把就要拽起身边坐在沙发上的冷小西的手腕。
“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你给我拿点药,好吗?”她无力的搁下手中的笔,双手开始捂向肚子的方向。
远山眉皱,双唇紧抿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