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国锡明明是故意停了外婆治疗的一切费用,是在逼自己就范吗?她咬着唇角,在忧虑中沉思,当务之急,解决外婆的医药费问题,
可是偌大的天峰,她去找谁,周扬?还是楚天南?她涩涩的苦笑了下。谁也不能找,一个是过去式,一个退婚式?
一个个催命的阎王,她谁也惹不起。
忐忑的坐上车,冷小西默默的回了柳树湾,做梦都想回的那个地方,门前的石拱桥,青灰色的徽风建筑,婉若一幅淡淡雅雅的水墨画,让人处于一种云野之中,河水弯弯的从门前流过,小小的乌蓬船在河上悠闲的划过……
热心的张婶,能写一手好毛字的范伯,刀子嘴豆腐心的阿哲嫂……
她的泪水悄悄浮上面庞,抬手一擦,模糊了大巴窗外的视线。
黄昏的时候,她来到炊烟袅袅的柳树湾,小桥流水笼在一片片薄薄的青烟之中。
一晚上,她没有睡觉,而是鼓足勇气一家一家的挨个儿的去敲门……
第二天,
凌晨五点的时候,热泪盈眶的她凑了一万块……
其中有给一百的,有几十的,有几块的……甚至连湾里孩子的零花钱,都捐上了……
当她拒绝孩子们钱的时候,她的学生,告诉她,是一份心意,帮助她人是一种美德,你不是教过我们吗,帮助他人就是给我们一次绽放美德的机会。
这是她一字一字教他们的,孩子们竟然都记得。
冷小西不记得那天她哭了多少次。
在亲人们面前,她哭了,哭得感动,哭得伤心,这里是真诚的,善良的,不像城市里的勾心斗角,这里还有一份心灵的净土。
她记下一个小小的帐单,以后一定要还的,这不仅是钱,更是一份浓重的乡情,亲情。
第二天的清晨,她头发微湿的握着还散着柳树湾气息的一万块钱,紧紧的抱着包,做上了返城的大巴。
半路上,天公不作美,小雨淅淅拉拉的下了起来。
在天峰市郊区,还得倒一辆公交车,这里没有站台亭。
她不得不站在雨中等下一班公交车,满脸的泪水混同雨水一点点的淌下来,流到眼睛里,迷糊了视线,流到嘴里,她尝到了人生的艰难、苦涩……
头发一缕缕的打湿在前额,深秋的冷雨冻得她哆嗦了下,但她一想到柳树湾的亲人们,不由的就笑了,那里才是她的家。
雨渐渐大了起来,劈里啪拉打要地面上,腾起一个个小小的水泡……
空中卷起一阵阵雨烟,到站的公交车开得越来越慢,她远远的看到公交车堵塞在车流中,不由踮起脚,就在她一时疏忽的望着远处的公交车时,
这时,一辆由远而近的摩的迅速的朝她靠近,目光瞄准了怀中的小包……
雨中的冷小西竟然没有一丝发觉危险的迫近,还在伸长脖子,踮脚张望着远处。
雨声和焦急的心跳淹没了她周围所有的声音,她的目光只专注的盯着远处缓缓爬行的红色公交车……
正在这时,摩的轮下飞速的卷起的一片片雨花,急驰而来,噌的一声,飞一样的穿过她的身旁……
只是啪的一声,
她怀中的小包,被摩的上一只有力的长臂狠狠的一扯。
黑色的小包轻而易举的就离开了她的胸前,再等冷小西反应过来,摩的也滋的一声,消失在一片朦朦的雨烟中。
转眸,胸口紧搂着的黑色小背包已静静的躺在不远处地上的雨水里。
她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弯下身子,哆嗦着双手捡起小包的时候,急切的打开,却发现小包里的东西都在,只是那个厚厚的纸包—外婆的救命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