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混乱之源

    “不行……现在我们完全没法接近这座城市！”

    尼娅苦恼地看着不远处的城市，然而她现在却并没有办法突破那一层无形的阻碍——虽然她是拥有着几乎无限出力的代行世界职能的造物，然而正因为她的力量全部来源于世界本身，现在她对于眼前的困境，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们不是号称人类法师之中的精英吗？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吗！？”

    “这……尼娅大人，话是那么说，然而我们毕竟也只是人类啊，即使平时里对自己有着非常的自信，可现在……抱歉，我们的确是有心无力。”

    尽管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显得自己这边会太过无能，然而在场的这些协会法师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打肿脸充胖子？不可能，在场的法师们，还不至于为了一点分分钟后就会变成空幻泡沫的“自尊”，去强出头自讨没趣。

    因为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对于他们这些“人类”来说，那眼前的状况没有办法，其实也不能说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吧？

    “单个人的力量不足以突破，那么一起上总该可以的吧？”

    尼娅这话一出口，协会的法师们脸上纷纷露出了无奈的面容。

    “不行，这么多的人的魔力▽混杂在一起，其中的魔力属性会变得非常紊乱的。如果是用在其他的地方倒也不至于需要在意这些，可是要突破眼前的这道障碍，非得纯粹强效的单一属性魔力才行。”

    “……”

    尼娅回头看啦看横隔在她们面前的这一道“屏障”。点了点头，并没有怀疑这些法师们的说法——眼前的这一道“屏障”。是某种混乱的力量同化侵蚀了现实世界后才会呈现出来的结果，如果用于突破的魔力混杂了太多存在差别的属性。必定会被这其中的混乱性质给彻底激活，引起自灭。

    本来尼娅自己是可以满足这个条件的，可是，当她尝试着接触这道混乱的屏障，最后发现自己的力量非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还反过来加强了对方的强度后，便很明智地放弃了逞强。

    这股混乱的力量已经彻底和脚下的大地同化了，尼娅的力量来源于这个世界本身，却又无法独立世界存在。被束缚住力量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法攻破这道防线。

    【力量……不是万能的啊……】

    就面前的情况来说，她能起到的作用，或许还不如一名实力远远不及她百分之一的人类法师。对于这样的现状，尼娅除了无奈，就只能叹气了。

    “尼娅大人，这道屏障……真的那么危险吗？”

    “如果你们不信邪的话，大可以尝试去用身体触碰一下。”尼娅危险的目光掠过了身后的这些人类法师，“虽说它们为了能达到阻隔的效果。淡化了其中的侵蚀性和破坏性，然而直接触碰的话，依然是可以将生命体的意识给破坏掉的——在那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渴望着追逐着自我毁灭的疯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在那短暂的接触之中，尼娅已经摸清楚了这种诡异的混乱力量的某些特质。

    那种尚没有完全表达出来的危险特质，依然让尼娅有些心有余悸——她可以感觉到。这种侵蚀性，并不只能作用在有生命有意识的生命体之上。无生命的，无意识的。只要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均能够被其无孔不入的渗透性所侵蚀。

    尼娅也是感到了相当的投鼠忌器，夺取了这片土地的控制权的混乱力量，因为同化了土地的缘故，尼娅的力量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反向让这种混乱力量更加活跃。如果强行突破，尼娅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冲开这一道混沌之墙，但是……被约束在其中的致命的侵蚀性，如果因此而被彻底激活解放，那就糟糕了。

    尼娅估算了一下，封闭了帝都周边接近一千米的范围半径的混乱领域，如果全部爆发的话，足以将范围十倍以上扩展出去——而这种混乱的力量，对于大多数的凡间生命，几乎是完全无从抵挡的！

    【这下麻烦了……那个即将跑出来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样的布置看上去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它透露出来的气息，又是完全没有理性，简直如同只依靠着某种本能而暴走的野兽……】

    帝都上方的裂缝，在场的所有人自然都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帝都的状况，无疑是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法师的心，但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这道屏障，偏偏让这些法师铩羽而归，完全没有办法。

    “……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冒一个险？”

    “尼娅大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法师们对于尼娅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毕竟在见识了那条夸张的巨蛇的力量，又见到了它转变成眼前的女性的情景后，没有一个人还会将尼娅当成是无害的普通少女。尽管对于尼娅的来历依然不甚了解，但法师们已经将她当做是一个残留在世间的近神之物了。

    “我的力量无法直接作用在这道屏障上，但是……如果通过你们作为中间节点，进行适当的转化的话，我想说不定可以。”

    “这样也可以吗！？”

    法师们震惊了。

    将自身的魔力过渡给别人，让别人来将其释放出去？而且听尼娅的话语，似乎经过这么个步骤，可以满足“不改变她的力量自身属性”以及“消除本身的自然气息”这两个条件吗！？这开什么玩笑呢……

    这不是很矛盾的两件事吗？前者意味着要保证其力量的完整性，后者又摆明了要对其根本进行改变——这完全冲突了吧？

    然而想到对方本身就是一个超凡存在，法师们很自觉地没有把怀疑说出口来。

    “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虽然话没有说出口。然而脸上的表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尼娅呢？“人类的躯体是没法满足我所说的要求的——所以，我在传导力量之前。会先改变你们的体质，将你们的躯体变化为能够承载我的力量并且完美表达的特性。”

    ……这是要……改造身体吗？

    相当一部分的法师的脸上。露出了迟疑和挣扎的神色来。

    很多法师，对于改造躯体这种事情，是有着本能的抗拒的，更不要说，是一些涉及到身体根本，魔力根本的改造。

    像是尼娅所说的“改造”，某种意义上，和将这些法师变作自己的呃“傀儡”，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魔力属性是个人灵魂特质的体现。改变了它，将其变为统一的性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认为，人格特征被极大地削弱乃至于消去的。

    因为那些杂乱而不相符的属性，正意味着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啊。

    “很难做出决定吗？我可以保证不干涉你们的人格……”

    “这并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的啊，尼娅大人。我们相信尼娅大人的人品，但是，毕竟我们也是魔法师。在这种问题上……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下可以吗？”

    “……”

    没有拒绝而是说“考虑”吗？

    尼娅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个决定一旦做出，会受到损失的人并不是她，她也没法在这种事情上催促这些法师。

    然而就在众位法师交头接耳。交换着自己的看法的时候……

    “那是什么？天空……被撕开了！？”

    如果说之前天空之中的大裂缝，是“缓缓张开”的话，那么现在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的景象。无疑要更加具有冲击力——那一道本已经打开的大裂缝，此刻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扯住了一下。竟然在一点一点地被“撕开”。

    而从中逐渐冒头的存在，也是缓缓从中“爬”出。那副模样，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从茧里挣扎着匍匐而出的蝴蝶——不过，那家伙比起蝴蝶什么的要难看太多太多了！

    一个硕大的黑色球体，细看的话，表面竟然还都是一些不断蠕动抽搐着的黑色触须，这般造型只是看着就让尼娅赶到一阵恶心了，更不要说，这上面还带有着……

    “糟糕！你们别去看那个东西！”尼娅赶紧向着身边的魔法师提醒道，“你们的灵魂承受不住那种……已经晚了吗？”

    没有一个人回答尼娅的问题。

    因为所有法师的视线，全都同意朝向了那邪恶扭曲得巨大黑球上。他们现在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看傻了的样子，然而尼娅知道，这些人可不是因为吃惊之类的情感而这样的，这纯粹是灵魂被那极富污染性的样貌的怪物，给侵蚀攻击的缘故啊！

    这些法师可是不怕死地追她追了接近十公里了，以他们的这种好奇心和探究精神，出现了异常肯定会按捺不住去瞅一眼的呀。哪怕他们也表示全无准备的菜鸟，可那点防御手段，在这只可憎的庞大怪物面前，显然还是有些不够看。

    “别怪我了！”

    事急从权，尼娅也顾不得等这些法师提出个讨论结果了——时间根本就不等人！无论是赶去帝都，还是救助这些陷入困境之中的法师，时间都已经变得愈发的急迫和珍贵。

    尼娅毫不犹豫地将周围的一片空间全都染上了金色的光芒，最大限度开放出来了足够的力量的尼娅，直接将这些光辉的力量硬塞进了诸位魔法师的身体之中。现在也没有必要征求他们的个人意愿了，尼娅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动手的话，一分钟过后，这些法师的灵魂就彻底没救了。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把两件事放在一起好了！

    “魔法师还真是一种够麻烦的职业，光属性的体质有什么不好的嘛……算了，作为赔礼，我会稍稍给你们一点特别的优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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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已经被某种混乱的力量给彻底包覆隔离开来的帝都内部，很多尚且意识还比较清醒的人。也是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大家绝对不要去直视视那个怪物！”斯卡萨一边揉着自己疼痛的双眼，一边提醒着周围的友人。“先给自己加上‘微弱灵视’！否则决不能抬头！”

    她刚才只是瞅了一眼那半个身子探出了裂缝的怪物，便已经感到头部仿佛要炸裂开来一样的剧痛。深知这是基于什么原因而产生的斯卡萨。很庆幸自己的灵魂的坚韧程度足够，要不然现在她恐怕已经陷入了狂乱之中了吧？

    “但是这个……”

    “怎么了？你们……噗！”

    尚没有回过神来的斯卡萨，见到身边不少人居然产生了不合作的态度，也是感到惊讶外加恼怒，连忙将注意力从天上的巨大怪物身上拉了回来——结果，刚把视线落在了身边的法娘身上，斯卡萨就感觉到自己的的血压迅速上升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微弱灵视”这个法术，虽然可以有效保障施法者自身的视觉不会接受到太多的有害信息，进而保护自身的大脑和灵魂。可是它其实是有一个副作用的——这个法术，会让施法者段时间内也获得一定程度的透视能力。

    “一定程度”是什么概念呢？

    ——就是堪堪能够看透三四件衣物的程度。

    毕竟，这并不是专门的增强透视视觉的魔法，指望它可以帮助自己透过层层叠叠的楼房山峦看到被遮蔽的景色，是不可能的了。然而，法术的价值并不是以效果强弱来定夺的，微弱灵视虽说透视能力有些不上不下，可是对于很多绅士来说，这样不上不下的程度。恰恰是他们所需要的。

    ——透视衣物哦！

    这不是超适合变态和痴汉的技能吗！？

    斯卡萨使用了微弱灵视之后，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更没有想起，自己身边的现在都是一群没有自我保护意识的呆萌法娘啊！

    换做是原本的她们。那铁定是会注意各种保护措施，特别是防止诅咒防止窥视的方面，如果用魔法视觉去看待大多数的高阶法师。会发现他们都处在一阵似真似假看不真切的幻术雾气之中的。即使是身边有人用上了微弱灵视，也不至于会看到他们的果♂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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