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了重度迷药,所以不相信她会醒来吗?
火火冷笑。
方芯还想说什么,脸色惨白,却不抵火火第二击余力,手一垂,倒了下去,面色有着狐疑与仓惶,那拿着针管和器皿的双手,掉在地上也响起了啪嗒剧响!
“方小姐,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们进去帮忙吗?”外面立即急响,敲门发问。
火火心一慌,正欲截断那正在手术中的绿灯,而躲闪逃出时,却不料门邦的一声已被撞开,绿灯熄灭,一群身穿黑衣的Y组织人已闯了进来,手拿武器和凶器,看到她挣脱,抬枪便对准她,高喊抓起来,脸面凶狠的程度,堪比任何恶徒!
原来,Y组织也有着这样的嘴脸!
唐火火心生愤恨,不顾自己手腕上未除的针管,咬牙一扯,拿起一块手术台布便缠在手上,翻滚而躲,竟真的躲开了一系列猛烈射击!
他们,开枪了!
这种时刻,选择开枪,可见……御晟深对他们下过怎样的令,怎样送她上黄泉,不管不顾而要拯救久然的铁令!
御晟深,你好狠的心!用你的不可违抗,来让我置身魍魉……
御晟深,我真的恨你了,真的无法不开始去恨你了……
枪声剧响,她却眼眶热红,那一刻没出息涌出了模糊,侵染了视线,看不到子弹的情况下,疯狂躲移,终于在数十敌人的围击之下,她感觉臂膀一痛,震的仿佛她骨头欲碎,中了一枪,痛至无法意识,连抓紧左手还在涌血的布巾都无法做到!
这么绝,何必做的这么绝?
不令她手术死,却愿她反抗亡么?
唐火火一咬牙,从手术床下钻出,快速跑到方芯方向,抽出她腰间常绑的一把短枪,转身便射,一阵狂扫,终于找到缝隙,朝一旁跑去,开始拼搏!
她要逃!一定逃!
她要冲出去这手术室,冲出这大厅,冲出这欲致她死亡的冰冷之地,找到那从头到尾甚至没有一句交代却做了最不可原谅之事的男人御晟深,质问一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说她傻也好!说她还保留一分希望也好……她此刻的信念,只有一个--------活,一定要活!
白色建筑外,层层把守,个个手执武器,戒备森严,当御晟深快步来到门前那一刻,几乎同一秒所有人举枪,朝他扫射,欲要致他于死地!
却又像明白他实力,迂回战势中,竟让御晟深轻松便躲过围袭,杀出一条血道,涌入建筑大厅门前,立到了正中,并劫持了其中一位处于指导地位的队长,低冷询问所在方位!
那队长不言,神色慌张,却总是偷偷望向左边方向。
御晟深自然识破,拿起他手中的枪,一记手刀将他击昏,便扫望到两方一为亮灯进行,一为闭门关闭,再结合方才那队长表现,他毫无疑问,选择了左方的手术室-------果然,一踏进去,便看到处于冰袋中,完全被封锁的娇小身影,静静的躺在手术床上,密不透风。
只是,除了几个特设的氧气短孔还在显示运行外,冰袋从头到尾,都未打开,更未任何手术痕迹!
而且,方芯也不在。
最重要的是……没有唐火火!
心头一震,似猜测到发生了什么,御晟深拿起短枪,抱起冰袋中人放于肩头,便快步朝外冲去,直冲向对面另一个早已熄灭了绿灯的手术室方向!
但,一跨房门,便看到,御晟厉赶了过来---------那从头到尾策划此事的组织首领也赶了过来,还有大批人手和重要军火戒备,也赶了过来!
这是计,这一次,御晟厉不是使力,而用计,不在挟,而在骗!御晟厉此次,一定做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与埋伏,不然,他不敢还再次大咧咧出现在他面前!
“大哥,待会儿,会有惊喜!”御晟厉扬唇一笑,挥手命人攻上,自己,却带着一批护卫,前往第二层方向!
御晟深反挡,护住怀中的人,开始挡击!
但当御晟深看到御晟厉走向二楼逃开时,正欲追寻,为时已晚,因为,他看到角落此时,冲出了一道人影!
斗,执死争斗,浴血奋斗!
唐火火觉得已快失去意识,她冲出手术室,生生的拼出了一条生路,用命,用血,用她那最后一点可怜的信念!
一路,血滴猛流!
手术室里扯来的布已压不住伤口,剧烈的逃移也让她虚弱不已,但她终于冲出了手术室,准备朝前逃跑------前方一大波人群再涌过来,唐火火没看到那些人身上再有Y的标志,但是,那波人显然不是来救她的,因为他们全都拿枪对准了她,完全根本是赶尽杀绝!
她靠在墙壁上,缓缓滑落,意识渐失,也快没了力气……
“格杀勿论!”她听见有一人喊,“不管任何人,绝不允许他们出这手术室!”
说着,来之凶猛,动作粗鲁,抓住唐火火肩膀,向下一砸,重重击她的伤口,便托着她朝前走,一路,布迹滑行,留下了一滩滩一行行血印!
唐火火感觉自己失血过多,快要无力支撑了!
“不要……”她求饶,虽然一点都不想,可是,她不能死,也不想死,更不想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她只想见御晟深,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问清楚自己、也问清楚他一些事实而已!
“不要,求你……”
“MD,这么多废话,闭嘴……”
这声呼喊,没换来可怜,一声凶狠,她感觉自己又挨一击,重重的枪筒打在后脑勺,几乎夺走她所有残余气息,令她眸冒金花,那一刻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外人眼里,她只是一个快死的女人,鲜血横流,薄唇剧抖,这种情景,恐怕至多二十分钟,她就是虚弱失血而亡!
“拉过去!”
一人喊,把她摔了过去,唐火火又遭重击,猛的清醒,强掩疲惫,睁开了眼-------那一眼,她就看到了御晟深!
他站于众人中,抬手相对,应付着众人的围击,抢夺着他人的武器,游刃有余!
直到,他看到了她……
他看到她,趴在拐角处,一身的鲜血,位于别人枪口之下时,他好像愣了一下。然后,此刻所有人上前,立刻围住了他,也围住了他肩膀上保护严密的人,拿枪而指------上方,御晟厉笑的猖狂高笑,“怎么样,现在,无路可走了吧?你两个女人,等于都在我手里!想救她,必须放弃她!想救她,却快不过我手下同时近至厘米的二十多把枪……大哥,我倒要看看,你这英雄,怎么救美,你有没有能耐,去救这枪口下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火火明白了,原来,是手术未成,御晟厉前来阻止,而御晟深听到风声,就第一时间赶来,赶来……救他的女人!
毫无置疑,他第一个冲入的,是久然所在的手术室!
这是Y组织准备的手术室,他没有可能不清楚,她也在这里,正经受着什么,而选择了久然之后,他的应对,便是片刻不离身,即使现在面临着绝对危险!她已经被他的人,伤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惨烈模样!
出乎意料吗?
不,毫不,应该说……预想之中。
可,既然是预想,为什么,她还想要拼了命见他?为什么,还要顶着那么大的枪火,致死一搏,只为听他一句否认,等他一句解释?
现在,等到了!事实,又是什么?
他要救的,是久然,始终是久然!
即使会救自己,那也是因为……她的血,可以救久然……
火火没出声音,尽全力的抬头,尽全力的睁开眼,她看到,御晟深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脸色紧凛,沉重,那是一种哀恸而无法言喻的沉重,似是在懊恼,又似是在抉择!
懊恼什么呢?手术失败吗?抉择……他一早就做了抉择不是吗?现在,又做出这种苦恼的模样,给谁看呢?
火火突然笑了,对着他道,几乎费劲了全身力气,“找我,遇我,许我,设计我,隐瞒我,一切,一切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对吗?”
她问,看向了那冰袋里的久然,“救人。”救她……
“……对。”他没有迟疑,应了,因为,他已心知,她知晓一切,但,他却未曾解释,而是低言,“站在那儿,不要动,我会救你。”
“救我,还是救久然……”
火火突问,笑容明朗,那笑容明朗之中所带的凄惨,竟与当初照片中所映射的少女之笑,如此相像,相像到无比重合,令御晟深深深一震,几乎瞳孔都要失了神,望着唐火火低窒了一口呼吸。
“像吗?”
她撑起身,微笑,脸上的血,身上的血,都不掩她一脸的灿烂,“我现在,其实有些懊恼,如果,我没拥有过这种笑容,你说,那该有多好?”
这样,没有伤害,没有烦恼,更没有到现在,她还在心中骂自己的愚蠢和执迷不悟,以及那份承受而无法愈合的受伤!
“御晟深,你站在那儿,不要过来……”她慢慢语,神色迷离,抬起脚,一步步朝前走,“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想问了,什么都不想问,再多的疑惑,在这一刻化为无声,因为明白方才的努力却抵不过他那一刻第一意识的冲动!他心里那个人是谁,不需要证明了,更无需体会了,因为这种体会,太痛了……痛到,她已经无法思考连痛之外的事了……
“其实,你可以杀我,可以虏我,可以抢我,更可以强迫我,你那么厉害,那么强大,甚至用十恶不赦的办法,去救你亏欠的人,去救你心中的人……怎样都可以……你明明可以的……何必,何必这样迂回转圜,不惜伤我?你有那么多能力,你那么厉害,那么令人敬仰,那么令人崇拜……我只是个孤儿,我一无所有,我没有家,没有爱,甚至连冬天给自己添一双手套,都要三思而后行……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你干嘛,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装作和我相熟的模样,许我一个家的构想,给我那么多期待和想象……又告诉我那只是假象,最后连我一颗心都拿走,什么都不留……你好残忍……真的很残忍……”
她目光迷离,眼泪滴落,步步朝前走,喃语中,那眼神已带上了愤恨!
御晟深想插断,却无从解释,他清楚的看到唐火火脸上那出现的渐渐不能自控神情,他没有言语,因为他不想造成更多更严重的不可弥补之后果……
“不说话……真的……不说话……”低喃,立定,唐火火已站在了她面前,左手滴滴答答的,流着血,右手肩膀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越来越痛,痛苦侵蚀了她的意识,改变了她的想法……
“御晟深,你不是要血吗,你不是,要救人吗……”她抬起手,丢开了那缠绕成圈,早成烈红的长布,扔在了地上,朝他低笑,“好,我给你!”
雪白的手臂,早被染红的手臂,露出的血痂,怵目惊心,她的唇色早已惨白,但那笑容,却可称倾城!
“十八岁的初恋,自以为是的特别,无数次的冲动,热烈驱使的一厢情愿……虚惘泡沫,南柯一梦,这个梦,我还给你……你救你的人,我碎我的梦,从此,我们两清,谁也不欠谁,但是……”话语不落,猛的抬头,几乎在他回神那一刻,唐火火迅速抬手,掏出了一把枪,砰的一声,朝他胸口,开了一枪!
那声,极响,所有的人,在这片嘈杂中,都能听到,御晟深倒退一步,发出了闷哼。
鲜血喷溅。
金黄色的弧线,带着血红渲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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