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平静的神情,心中已然有了定数,应声得很是干净利落,“好的。”末了又添了一句,“你要小心一些。”
想到了此前云想容那疯狂的行为,叶姿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轻轻颔首,继而顺着推开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叶振海依旧坐在那个原先属于他的董事长位置上,此时正背对着她,不知道面上的神情是什么模样。虽然还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样子,然而那其上未熨平的褶皱,早已经鲜明地暴露出了他这两天过得有多么狼狈。
叶姿放轻了脚步,走到了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看了他纹丝不动的背影一会,眉目微敛,屈起手指来,不轻不重地在宽大的实木桌面上敲了敲。
似乎是被这么一声惊动了,叶振海陡然回转过身来,看到叶姿站在自己面前,衣着整洁干净,面容淡定的模样,不由得一股无名火起,“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自负的男人啊……总是以为自己是永远不倒的。叶姿从鼻尖哼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嗤笑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您应该待的位置了,前两天才刚签下的股权转让合同,您已经忘记了吗?”
想到那因为一时冲动而签下的合同,叶振海的面色一阵白一阵青,后悔不已,然而此时此刻,更加牵动他情绪的还是叶姿面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当即暴怒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对着眼前的叶姿大声吼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样狠心!”
面对他骤然提高的分贝,叶姿的身子也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没有变动积分,似乎一点都没有被他吓到,一双漆黑的双目始终盯着眼前已经逐渐苍老的男人,“其实从很早之前,我也不相信您会这样狠心,看来我的身上还真是流着你的血液,就连做事风格都这样相似。”
她一字一语都仿佛敲到了叶振海的心上,他无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叶姿,半点也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自己亲手养出来的女儿,偏偏却又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影子。
看着叶振海那明明愤怒至极却无从发泄的面庞,叶姿微微眯了眯眼,语气轻柔而缓慢,却字字带着血,“不过,有一点,我希望您可以明白。您那是强取豪夺过本不应该拥有的,而我今天就是来收回这一切的。不仅仅如此,您此前做过的债,也是时候应该偿还了。”
怎会听不出来自己女儿在句末时染上的那几许冷意?就连叶振海也禁不住全身打了一个颤,随即抬眼看向眼前面带讥讽的叶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叶姿微微一笑,并不理会他的急切,只是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了下来,逐渐从里头掏出一叠文件来,扫了一眼,随手抽出了其中一份,“这一份,是您出入阮宅附近的车辆证据。”
没有等叶振海回答,她已经又抽出了一份,“这一份,是从您西装里搜出来的药瓶检测报告,得出是救心丸。不过奇怪的一点事是,您分明就没有心脏病,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不过很巧的一点是,前几日刚刚身亡的阮鹤斋阮爷爷的住所里,证物齐全,唯独少了一只速效救心丸瓶子,经过查证,又正好是阮爷爷的药瓶,您说巧不巧?”
叶振海看着她平平静静的模样,明明还是那样一张熟悉的面孔,然而此时此刻他每看她一眼,都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一阵发麻,却依旧还是嘴硬道,“这能够解释什么……”
“确实,这些证据都实在不够充足,所以您现在还没被警察找上门。”说到这里,叶姿禁不住发出一声冷冽的轻笑,“不过,您头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也是时候应该为你赎罪了。”
叶振海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不免感觉有些恼怒,扬起手掌就要往叶姿的脸上盖去,却被叶姿及时的歪头一躲,反而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分明还是大病初愈时的力道,捏到他的时候叶姿竟都感觉一阵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硬生生地便是架住了他。
“爸,为什么你还是接受不了呢?你的女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叶姿了,”她微笑着,一点点地松开了放在他手臂上的手,见着他面上失魂落魄的神情,心底油然而生几分快意,继续从抽出了一份文件来,“这一份,是您这些年来偷税漏税的证据,不用去纠结我是怎么查到的,您先看看,数据是不是正确的?”
说着,她已经以二指将文件调回了一个圈,转而摆在叶振海的面前,看着他苍白失血的面庞,叶姿微微动了动眼眉,“不用担心,这一笔税款我会以公司的名义帮您还上的,以免也毁了公司的信誉,然而从此以后,您的下半生估计得在牢狱中生活了。”